中正的鼻梁骨宛若代表了刚正不阿的骨气。

至于那双眸子,当然是美如动人的夏日湖泊,水漾的涟漪,此刻却带了几分惊讶和沉思,看着对面屋顶上坐着的那个年纪看来比自己要小上一半的孩子。

欧阳云墨是惊奇的。是由于,只是这样远远望过去一眼,那孩子哪怕用扇子盖住了自己大半的脸,其周身散发的光辉,都宛如头顶上的太阳一样让人刺目。

是什么人?

欧阳云墨想。

朱潜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谁,固然这会儿,他们两个算是同仇敌忾,在应付眼前这次危机上面。

到来的,那个肆无忌惮挥鞭子的马车队,还正好是他朱潜的死对头呢。

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

率领着自己马队来到此处的曾雪磐,一双阴鹜的眼神儿,落在了伸手拽了他的人的大黑和车夫的身上。

只要一眼,曾雪磐都能看出,眼下这两人不过是奉主人命令行事的人,不值一提。他锐利的眼角随之扫过去,一直扫到驿站处。

不得不说,这个曾家少爷很是聪明,心机叵测。知道这样的小地方,哪里能养出这样的奴才。肯定是中途在这里歇脚的旅客把家奴带了过来。

欧阳云墨随即把自己的身子隐入了窗户里头。

不知道来者是谁,随意表露自己的身份,对自己只会是不利,更何况这是出门在外,而来者看来是气势汹汹的,不是什么好人。

在欧阳云墨过去的第三个窗户,猛的像是被道风刮了一下,砰的关上了。

朱潜的小眉宇就此打了个大疙瘩。

刚才关窗的人,是四海。

四海看见了是谁来了,不得害怕得哆嗦。

可是,越是这样害怕,越是误事。

不知道她怕不怕呢?

朱潜的心头不由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好像抓到了目标,曾雪磐手中的鞭子一挥,手下一群本来想和大黑来场拳打脚踢的人,全部退了下去。

“本人与你们家主子并无过节,有所得罪之处,还请彼此多多谅解。”曾雪磐在马鞍上对着大黑和车夫一个抱拳,说。

大黑知道他是谁,但是此刻绝对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回头想问自己主子什么意见,可是会牵出自己主子肯定不妥。当着眼下这么多老百姓的面,若再起什么争斗,恐怕只会进一步牵累主子。如此一想,大黑对其点头,把手里抓着的曾家的人放开了。

同样的,对面的车夫与他想法一致,并不想真把欧阳云墨扯出来,和大黑一块撤离。

当街的老百姓们,此刻恢复了秩序,退到了街道两侧,露出了通道。曾雪磐的车队,从街道中间顺畅地通过,抵达驿站。

四海在客栈的房间抱着脑袋,一直打哆嗦。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现在一看见曾雪磐和曾雪磐的人就害怕的不行。恐怕是因为上次被打之后留下的心理创伤。

雅子把小手轻轻放在他好像发烧的额头上安抚着。

二白奉了朱潜的急令进来,赶紧帮他们两个转移房间。

曾雪磐让个人去办理入住手续,自己在大堂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四周的人,似乎都已经领略到了他来时的煞气,纷纷避开。

他一人独坐,叫了壶酒,几盘小菜,先吃了起来。

十多岁的年纪,正好长身体的时候,肚子饿。何况,他脸上的风尘仆仆,看得出来是在一路赶路。

大黑回到坐在屋顶上的朱潜身边,说:“在燕都的时候没听说过他要出远门。”

朱潜眯着眼,想他是带人知道他朱潜带人跑了追上来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护国公府的动静,怎可能是他人可以窥见的?

可能这位曾家少爷是因为别的事出门,刚好不巧和他们在这儿给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