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雪磐从袖管里抽出一个瓷瓶。

鲁哥赶紧用那只没有被废的手伸过去接住。

“吃了这个药,你断了的筋骨,七日能好。”

“谢少爷。”鲁哥把头立马磕在地上叩恩。

“记住了,以后不要做蠢事。”曾雪磐说。

鲁哥一边点着头,一边只觉得屋内的烛光像是随时要灭,因此,曾雪磐的脸,再次隐没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楚。

曾雪磐究竟想怎么做?他更是糊涂了。如果,真的确定是那晚到他们王府里劫人的那帮人,不是该马上把人抓了吗?以曾雪磐可怕的脾气来说。

雅子晚上,只能把四海交给朱潜的人,在另一个客房里睡觉。秋水在她床边打地铺,陪着她。

不会儿,秋水只觉得她在床上好像翻来覆去的,问:“姑娘,是口渴了吗?”

雅子摇头。

她是想,四海的病怎么办?不,有那人在的话——

那人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大夫呢。她当初那张脸肿成那样,后来给她疗伤的余大夫都说了,都是因为那人给她做初步处理的时候,做得好,因此,才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只觉得,欠了那人好大的人情。偏偏,那人,是个那么厉害的人。以后,她要怎么还这个人情好呢。

心头纠结成一团。

秋水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是和四海一样害怕恐惧,毕竟是听说过他们两个是因为躲着什么人才被朱潜收留下来的。张口出来安慰她说:“姑娘要知道,这世上,还真没有人敢得罪我们少爷。更别说,敢挑衅我们少爷的人。”

“你们少爷,是天下最厉害的那个人吗?”

“是!”秋水回答的一点都不迟疑。

朱潜,可是龙潜。

原来是这样。雅子心里顿时有了数。想着那个王府里美若天仙的大小姐都要躲着他,恐怕也是因为这个吧。

这么说,紫叶说的话,也是真的了。那个大小姐,倒也不像是敢去攀附他这支高枝的人。

他那样的人,什么女子敢攀得起?可能,真的有人敢。但是,聪明点的女子,都会量力而行。千万,不能被其吸引了。

秋水继续唠唠叨叨地说:“姑娘其实不需要担心的,我们少爷,对姑娘存了心的,是真想对姑娘好的。”

他对她好?雅子眯了下小眸子。不能否认,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说他单纯是救她的话,她不太相信。

“你们少爷对我有恩,这个情,我势必是要还的。”雅子开口。

秋水一愣,想,自己说这些话,可不是要雅子回答这句话。

眼看豆绿都被紫叶骂了,这难道不是雅子和她的机会吗?

秋水苦恼得想挠头了。

雅子眼角看着她的表情,一眼似乎都看穿了。没有办法,像她这种,经历过惨痛经历的小孩子,没有办法不很快地成长起来。

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团出人意料地笼罩在了这个小地方上。趁着浓雾未散,有人提早出发了。

负责巡夜的大黑,回来同起床的朱潜说:“走了,都走了。”

不管欧阳云墨,或是曾雪磐。欧阳云墨或许是不想像昨天那样继续引人注目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事,趁这里的百姓不注意时赶紧走人。曾雪磐的话,本来,会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很奇怪的事了。

朱潜几乎不假思索:“我们中午才走。”

既然那些人急着走,何不趁此良机避开。

大黑就此请示他:“少爷,那是不是按照原计划——”

原计划,把雅子和四海送去北峰。

朱潜摇头:“如果有人在三岔路口埋伏——昨儿,不是那个我们进曾府里遇到的那个家奴并没有见着吗?八成是知道了。”

大黑和二白同时吓了一跳。他们居然彻底忘了鲁哥这个人。还是小主子心眼细密,才没有上当受骗。

“反正,应该都是在未来能遇上的人。”朱潜说完这话,恬淡地把茶盏的盖子掀开,吃了一口。

留下大黑和二白老半天都没有能消化完他的话。

欧阳云墨是一回事,那个曾雪磐,莫非也是冲着书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