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朱潜并不像一般大夫给人缝伤口时直接拿的缝衣针,是拿了一把奇怪的工具,有点像剪刀,工具的上端夹的是一只弧形的缝衣针。

神医的儿子,显然就是与众不同。想必,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这样的一个念头。

改装过后的缝衣针,无疑对缝起伤口来,是手到擒来,速度之快,连看的人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不看漏的样子。

两针,真的是两针,缝合好的伤口,只有一条淡淡的白线,隐藏在肉里,不像普通人那样缝完伤口上留条丑陋的蜈蚣。

“神啊——”四小姐的扈从不由对朱潜崇拜到五体投地,想之前,她对这个小屁孩的医术怀着十足的质疑,真觉得惭愧不已。

朱潜给伤口敷上了一块纱布,接着拿布条稍微捆绑住,对伤者说:“不要沾水,大概三日后可以拆线,到时候,伤口自己愈合。伤疤应该不大。”

四小姐的眼睛看着他。

麋鹿以为,她这目光分明是感激兴奋到想在小屁孩脸上亲一口。

终究是顾忌着女儿身的身份,四小姐不敢做出越轨的举动。可那眼神,这次以后,更是围着朱潜打转了。

“姐姐,这是打算下山吗?”朱潜不露痕迹地问。

“嗯。”四小姐艰难地回过神来,回答,“我们突然在路上发现的这个山洞口,走进来,发现有路可以走。公子知道这里是往山脚下去的路吗?”

朱潜说:“前面没有路了。我和姐姐一样,也是误入这个山洞的。”

四小姐愣了下,好像对他的话,若有所思。

扈从愁眉苦脸:“小姐,我们不能出去——”

“为什么?”麋鹿在旁插了句嘴。

南夷人!扈从不相信他,不说话。

朱潜淡淡地笑道:“姐姐,前面真的无路可走了。要不,姐姐留在这里,等待合适的机会再出去。”

“你现在要出去吗?”四小姐突然紧张地说。

“不可以吗?”朱潜的口吻像是天真无邪。

麋鹿切了下牙齿:在女孩子面前截然两样。

“公子最好不要出去。”四小姐迟疑着,但是,最终,不顾护卫的阻拦决定说出口,“外面的人,恐怕不是公子能对付得了的。”

“什么样的人?”朱潜像是好奇地探问。

“是姐姐的宿敌。”说到这里,四小姐明显不太好意思,“为此牵累了公子赶路,姐姐我深感愧疚。”

“可是——”朱潜说,“此地恐怕不宜久留。”

“什么?”

“姐姐一路来的时候,没有听见山壁里发出的动静吗?”

经他这话,四小姐和扈从努力地回想,好像是一路走来,有时候会听见一些声音的样子。他们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声响,于是对他的话更是充满了疑问。

“洪水经过这附近。如今,貌似又有洪水要经过。一次或许能避开劫难,第二次,这里的居民都纷纷逃命了,恐怕,水流会冲垮山壁,进入这个山洞里,到时候,真是无路可逃。”

错愕,就此明显地写在四小姐等人的脸上。

“小姐,我们离开这?”

四小姐充满了犹豫。一方面,担心山洪把自己淹死,可是,另一方面,很显然对刚才被追杀时的劫后余生心有余悸。

肯定是不能在这里继续耽误时间的。朱潜背起自己的包袱,对麋鹿和大黑招了下手。

他们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后面果然传来了尾随的脚步声。

四小姐和两个扈从跟在他们后面。

麋鹿看了下朱潜,想:他那句前头无路可走了究竟是真是假?不是说是居士给指明的逃生路吗?怎么可能前头无路可走了呢?

但是,他为什么要对四小姐这样说,难道不怕出去后,他们会因为有人追杀四小姐被连累上?

小屁孩的逻辑真是难以捉摸,更别说这是一个像小老头的小屁孩。麋鹿使劲儿挠自己的后脑勺。

这走了,大约有半柱香的时间。是走到了一个岔口。

一边,很显然,是四小姐和自己同伴无意中发现的那个洞口进来的路。

朱潜没有犹豫,朝着那条路走去。

麋鹿跟在他后面,心吊在了嗓子眼上,小声在他后面问他:“是这条路?”

“你可以走另一条。”

麋鹿肯定不敢单独走另一条。

哪怕那是居士给指的路,但是,说不定路上有什么机关。不是熟悉路况的人,肯定不能走。

朱潜扫他一下:就知道他是个狡猾至极的人。

来到了入口处。

四小姐一个扈从来到朱潜面前,分明是受到了四小姐的指示,说:“让小的先出去给公子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