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朗闻言一愣,顿时面色古怪的瞪大了眼睛:刚刚用同样的语气,差不多的意思赶走了俩,现在就轮到他了?

现世报要不要来的这么快!

曲秘书把团团抱在身上,大着胆子看了自家boss和柏朗一眼,目光诡异,似乎带着那么一点恨铁不成钢?

温然眉心一跳,目光回视过去,曲秘书面容一整,秒秒钟露出十足无辜迷茫的眼神看着自家boss,一脸“发生什么事情惹我神马都不知道咦boss你看着我干啥”的表情。

“媳……你的意思是让我走?”柏朗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没敢叫媳妇儿,毕竟现在客厅里都是自家媳妇儿的下属,好歹得给自家媳妇儿留个面子不是!

身为老攻,就得包容自家媳妇儿的一切小脾气,顾全自家媳妇儿的面子,当然,必要时候可以不遵守!

温然皱眉,用“明知故问”的眼神看向他,“难不成你还想吃了午饭再走?”

柏朗刚想接话,厚着脸皮应下,却听温然难得收敛了冷肃的气质,用温和到诡异的声音轻声开口。

柏朗目不转睛的看着淡粉色的薄唇开合,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到受伤。

对面那人用他从前习惯用的对所有人不屑一顾带着讥讽笑意的语气开口,接着说道:“柏少,我想,大概您是不明白,我们……并不熟,也没有好到足以邀请您到我的家里吃饭的地步!”说着,温然顿了顿,继而用足了漫不经心的语气再次开口:“柏少,做人……多少得有些自知之明才好!”

曲秘书连同几位助理听了自家boss的话顿时也愣在原地,都有一瞬间的呆滞。她们从不知道,boss说话竟还有这样不客气的时候,也从不知道,boss还能够用这样“惊悚”的语气说话。

以往,哪怕boss怒极,也只是沉着脸不说话,或是冷冷给人一眼刀而已,然后对惹怒他的那人视若无物的离开,再不看一眼。

可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温然说完时,柏朗仿佛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了一身,先前的期待欣喜一瞬间消失殆尽,心底一片冰凉。

他知道温然对他的观感不好,却没有想到,这个“不好”已经不好到了可以在外人面前随意讥讽自己半分余地不给自己留的地步。也许,这个时候,他应该再接再厉的贴上去,死皮赖脸的缠着人不放,然而……现在,他的腿却半点迈不开,他的尊严,亦不容许他这么做!

他承认,他是一个骄傲霸道的人,甚至是一个嚣张到不可一世的人,这样低姿态的卑微的去追求一个人,还从未有过。这仿佛就是一场两个人追逐游戏,他一直以为只要他努力,一直努力就足以赢得游戏,可笑他一直没看明白,参加这个游戏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喜欢上温然的,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做出追求这个人的愚蠢决定……

或许是长久以来对“九方述念”这个存在于他的想象中的人的声音的喜欢终于有了实际的人来寄托;

或许是这人在刮了他的车以后,一举一动抬眼敛眸间透露出的惊慌或愤愤不平的情绪,伸长了脖子左右张望时生动的样子;

或许是看不惯这人无论对谁都冷着脸,却独独对那个和他同住的总喜欢给他惹麻烦的男孩儿百般纵容,眼底暖意全因男孩儿而起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这人时时刻刻从身上散发出来的孤独悲伤让他这个人看起来脆弱而可怜,心中同时揪痛;

或许是这人在看向自己时,那双清冷却认真清澈又显得极为特别的蓝色眸子里,清晰地映现出他的身影;

或许是——

够了!哪有那么多“或许是”!

柏朗脸色有些发白的制止自己再想下去,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在给自己留希望,不要再给自己找留下的理由!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温然,那只是点滴的好感被他无限放大后的结果而已,他幻想的那个人太美好,所以没有追到手失望才会如此之大!这个错误他不会再犯!温然不接受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喜欢他想要嫁给他的人千千万,他没必要在温然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柏朗这么想着,摆出平时惯有的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目下无尘的样子,抱臂嗤笑一声,对着温然说道:“二少说笑了,一份……粗陋的午饭还不足以让我柏朗放在眼里——”

然而,他却不知,他现在这幅样子,与他平日里面对旁人时那种不屑一顾不可一世中二晚期的样子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有些勉强,有些狼狈,缺了些从容,少了些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