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雅赶紧迎前几步,含笑打趣道:“想不到丫鬟稍做修饰,竟也有几分姿色。”

无忧皱鼻不理他,径直往伯弈那儿去。

正在这时,传来礼乐齐奏之声,元姬站在伯弈身边含羞带俏道:“公子,鼓乐齐鸣,恐是国侯将至。”

无忧不给伯奕与元姬搭话的机会,毫不客气地挤到二人中间,抱住伯弈的手臂道:“师父,别磨蹭,我们快去观礼吧?”

无忧着拉了伯奕就走,哪管他人。游雅、元姬相视一眼,紧跟而去。

暮月国都府城外,城墙足有十丈之高,墙头上每隔十步竖起一旗,旗下又站两名兵士,持戟鼓号、旌旗招展,庄严肃穆中洋溢着漫天喜气;城下亦是人头攒动,列队夹道,十分热闹。

伯弈师徒跟着元姬、游雅沿着蜿蜒石阶缓缓步上城墙。城墙甬道上已站了不少观礼之人,四人寻僻静处混入人群站定。

站在墙头,从极高处向下望去,这暮月府都城竟是建在一棵蜿蜒盘旋的巨木之上,以木为基,青石垒砌,数千石梯至极低处笔直向上延展开来。

包子好奇探出头来,尖尖耳虽被茸毛覆盖着,但仍露了些形。包子担心被人发现,赶紧收好耳朵,变作常人模样,但身子却不肯变大,钻在无忧袖笼中躲着风不时伸头探看。

伯弈静然看着城外,元姬紧靠着站在他的身边,心不在焉地不时偷眼去瞧他,又寻些话题刻意与他攀谈。

对元姬的问话,伯弈皆是彬彬有礼一一回了。

无忧挨着伯弈的另一侧,不时以余光关注着他,只要元姬与他搭话,无忧必然全身绷紧耳朵竖起,一脸的紧张之意。

几人间气氛古怪,无忧偶尔转头,见游雅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不仅心中发毛,仍不住低声问了。

游雅身子倾斜,靠得极近压低声音道:“我在想,你与尊师即便相亲,也不该容不得他与人亲近?你今日这般的表现,分明像个爱拈酸吃醋的媳妇,哪里有个徒弟的样子?我现在不仅怀疑,你与他真是师徒吗?”

无忧被游雅问得一阵心虚,生硬叱道:“我与他是否师徒与你何干?”

游雅浅浅一笑,站直了身子,眼睛放向远处,冷然回道:“是,确然无关。”

稍时,在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中,一中年男子在众多兵士的簇拥下行至城头甬道正中处站定。

男子一身肃然之气,着一件襟摆处镶着金黄织绣的深青袍,腰间系一宽大的黑玉帷,头上戴着高冠,正是游雅的君父暮月国侯爷暮里百。

暮月侯极目远眺,在轻薄的木林雾气中,缓缓有一车驾行来,数百披甲执茅的兵士跨骑在黑色骏马之上,马蹄高抬,一步一阶,列队行进十分齐整。

列兵中包围一高架华车,由八匹通体赤黑较寻常马儿高出一倍有余的追云驹牵引着。

华车四角有柱,柱车盖,四面大敞。

车盖上缀着八颗天青色的明珠,光影烁烁璀璨生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