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静静地跪着,等了良久,鞋子主人的声音方在他的头处响起:“你来求我?你不忍心?”

包子恭敬心地哀求道:“主人,前尘往事他们都已尽忘,再无可与主人相抗的力量,雪灵只是不明白,为何主人不放过他们?”

那声音冷笑道:“放过?使他二人都中了诛心鼓的毒,使他们一忆起过去,我正是要成全他们啊,又何来放过之?”

包子郑重地磕了个头,哀泣着道:“可他们今生已是师徒,又如何能在一起?他们既已失了神力、消了神识,再不能对主人造成一威胁,主人何苦再与他们为难?”

那人一声重重地叹息:“为难?”

那人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頂點說,..既然在千万年前就已灭寂,又何苦留着一抹残念再度现世。他不惜以最后的神力,布下真神阵来对付我,他既如此用心,我又岂能逆来顺受?”

那人冷哼一声:“起来,我还真是太想看到他忆起一切、做出无可回转的蠢事却再无能为力的样子,把他这种生来为神的人玩弄于股掌,看着他步入万劫不复,想想就让人血脉贲张,激动难耐。”

及此处,那人的声音又凌厉起来:“雪灵,你不过是我的一只灵兽,却敢如此多话多事?我若杀你不过一招半式的事儿。”

着,便是连着咔哧几声骨碎的声响,包子口中涌出了鲜血。

那人狠厉紧逼:“几次容忍你坏事,是因你尚有可用之处。”又一次扬手,包子手脚全断,软趴趴地瘫倒在地,一脸的凄惨。

那人冷酷地看着满身是雪趴在地上的灵兽,冷笑道:“做该做的事,若再有异心,不自量力。但凡一事做错,必叫你身魂俱灭,不得往生。”

那人完,锋锐如利刃的深目,残忍地望了包子半晌,方才轻挥袍袖,使他身体外的伤口消失,只体内仍是疼痛不已。

包子的身体蜷缩在地上,无力地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眼中是无尽的悲凉。

素来微寒的身体紧贴着柔软的温暖,伯弈缓缓睁开了眼,怀中多了一个人,是他的徒弟无忧。

她的身子好软,她的气息好甜。伯弈突然有些失控,心里滋生着一些从未有过的微妙感觉。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远离那温软的触感,他抽出身来,脱下身上的外袍反铺在地上,将无忧抱起放好,又反手将那压住的袍子裹到她的身上。

刚及辰时的浅淡光芒轻抚着大地,伯弈缓缓踱步,下山后所发生的一切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引着,昨夜的记忆到他一人盘膝打坐而止,无忧是何时进来、又为何趴伏在他身上沉沉睡去的,皆不得而明。脑海里唯一清晰,便是那个十分真实的梦境。

太昊、凤纪,耳熟能详却离自己实在遥远的名字,上古神话中的创世神,可覆手为天、翻手为地的传人物,竟然屡屡梦到他们的故事,是巧合还是机缘?

他突然生出了要去靠近那遥远的渴望:在天地志中,即便如此强大三神,所载也不过寥寥几笔,创世、共治、破裂、永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