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淬道:“那可不好,万一他们下完棋出了门,你们没及时发现呢?”

画眉笑了笑:“公子所疑应该不会。此间有两名婢女相伺,外室有守着接应进出的人,两个大活人走出去怎会发现不到?”

包子挠了挠胖脑袋,站起身转了几圈,将这并不算大的棋室上下左右地细细打量了一番,在一旁苦思冥想起来。

一边,无忧又道:“连续十日,每日有两人失踪,统共加起来便是二十人,这二十人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画眉回道:“并无何特别之处,只是这二十人常聚在一起论事。”

一直静默的伯奕终于开了口:“画眉姑娘可知他们论的是何事?”画眉略做沉吟:“私下之画眉也实在不知。”

伯奕但笑不语,他深知在此事上画眉定然有所隐瞒。若没料错,这画眉院中的人皆有被监视起来,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也因此,她才能如此笃定人是在棋室内失踪的。这样严密的控制,她又怎会不知那些人论的是什么事呢?

伯弈几乎能够肯定,仕子的失踪必然与他们所议的事有关,只是那画眉为何要刻意隐瞒?

伯奕落下一子,轻描淡写地道:“来时,见得此间上悬大界二字,而一旁的雅室着的却是调和二字,不知可有它意?”

画眉略为迟疑,朗笑着:“先生仔细,此间是以王道、天下为局故为大界,一旁的则以中庸、治世为局故曰调和。”

伯奕淡淡应道:“奕棋如奕心,在此间失踪的人奕的是王道,论的也应与王道有关。依几上所留残局来看,盘上八空,惟中空突起,有反围四角七空之势,他们论的可是涉及到了当今的天子?”

及此,伯奕忽然抬眼凝看着画眉,凤目幽深。画眉拿眼与伯弈对视,正色道:“先生果然大才,还请直言相教。”对于他二人间的对话行止,无忧和包子有些云里雾里摸不着边际。

伯奕不言,执起一枚盘中黑棋,置于掌心,微微催发真力,那掌中的棋子竟变得透明起来,不过一会儿,棋中显露出一仕子的形容。

画眉美目大睁,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这棋里显露的便是今儿在这里失踪的上丞公子,公义砚。”

看着棋中男子惶恐的面容,伯弈漠然一语:“失踪的人就困在这盘棋里。”

画眉惊诧地看着伯弈,雅间里的人,皆因伯弈的一句话而困惑不已。

无忧最是耐不住,赶紧传音伯弈道:“师父究竟何意,难道仕子们的失踪非人界所为?”

伯弈柔柔地看了她一眼,传音回道:“能有此本事固然非人界所能,只是所为什么,恐怕人界难脱干系。”

无忧圆目大睁,好奇追问:“师父可有头绪?”伯弈勾起浅淡笑容,凤目微亮,只回了两字:“王道。”

无忧不满嘟了嘴,师父又在故作深沉!

包子见他师徒只顾自己眉来眼去私下传音,害他什么都听不到,忿忿不平站起身来:“什么话就不得大家听了,画眉姑娘还急着论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