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离见无忧黯然出神,半天无话,忍不住轻声道:“有一事,不知做大哥的当讲不当讲?”

无忧侧头看他,眼前这人,在淡淡的阳光下笑得那样的纯净好看,使人难生半点的提防之心。无忧轻笑道:“术离大哥有什么话,单讲无妨。”

术离看着无忧,眼中一片璀璨,娓娓道:“你师父这样的人物,若换作我是女子,日日朝夕相对,也难免生出情意。小妹若真有意于他,不妨早日袒露了心迹。天大地大良人难寻,便是有师徒之名又能如何,大不了隐姓埋名远走他方,你师父想来也不是在乎虚名的人,以你二人的本事实则也勿需在乎虚名。”

术离一双黑亮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无忧。他句句皆说中无忧的心事,无忧更觉心与他近了一些,不觉将他引为了知己。加之对伯弈的情意埋在心里无人可述,此刻古虞侯一提,无忧顿起倾述之意。

她略带了无助与凄楚道:“大哥不知,我师父乃是天界的上仙,战神月执子的徒弟,修的是淸宗道门之法,在仙界声名赫赫。加之,仙界刑律严苛,若师徒生情,不但要被剔除仙骨,还将永世被幽禁在北昆仑烈风峡谷的弑情洞里。我又怎忍一己私心害了他,所以,此生我与他只能为师徒。”

无忧眼中泪光盈盈,话虽如此,但情根深种,又如何能自制呢。

术离暗道,原来他真的是仙人,如此听来来头还不小。

术离脸上浮现了淡淡的哀伤,叹息道:“长恨人心不如水,奈何平地起波澜。人之最痛,莫过于爱不能、忘不得了。”

无忧此时哪里还能听如此诛心的话,心中更是哀婉不已,泪珠儿决堤而出,止都止不住。

术离意在试探,此时见好便收,他贴心地递过一张素白的软帕,拍了拍无忧的手,安慰道:“罢了,都是大哥不好,提了不该提的事,徒惹你伤心。人世间多少执念,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细想你二人,今生虽无缘做夫妻爱侣,但却得一世相伴,相依相偎也是一种幸啊。”

无忧低声轻泣,大眼迷蒙,又着实伤感了一阵。术离待她稍微缓了心绪,方才柔声问起:“小妹,实则还有一事,大哥心中好奇得紧。”

无忧仍有些哽咽:“不知让大哥好奇的是何事?”术离笑言:“在大宴堕梦里,曾听小妹提过,说你师徒为寻物而来,却不知寻的是何物?我见似有不少人在着意与你们为难,可是与这寻的物什有关?”

无忧埋低了头,闷声回了:“是四件神器,若要细说就话长了。因着我师父刚好要到人界历劫,那四样东西又据说关联着稳固魔界封印的大事。所以仙界的极渊天帝便将此事托给了我师父。”

术离还欲再问,眼角却瞟见了一抹素白,他立即转了口道:“翻过山坡有一处极美的花海,刚巧是开花的季节,待你师父到来,我们便去那里暂歇一夜。”

无忧疑道:“大哥不是说,要遇邪马侯,若去那里错过了呢?”术离笑道:“不会,我们去花海正是为了遇他。”

无忧奇道:“大哥就如此肯定?”术离笑了笑:“每次来王城,他皆会去哪儿。只因那里有一段属于他的难忘的记忆。”

语毕,术离忽然起身道:“先生来了!”

无忧一听,止不住心里好一阵悸动。

她徐徐转身,一身白衣宽袍,渡着浅淡光晕,伯弈静静地站在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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