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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本还暗叹这人界朝廷规矩严明,谁想他们在宣政殿外,对着那朱红的宫门一站便是一个时辰。

包子转头,见无忧一脸苍白,额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悄声问了一句,却引来左右两边的侧目。

无忧一直在凝聚着体内的术力抗衡着噬魂石的干扰,见包子关注,她紧咬下唇微微摇头,示意他勿需担心。无限好文在原创中文网。

又站了好一会儿,包子在队列里左扭右动很不安分,心中又暗暗嘀咕:当国使真不容易,这一端可就是一个时辰的大礼,不仅肩力稳、还得腰功好,关键人家还一脸的端庄肃然,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哎,真是佩服佩服。

实则,各国使臣们也奇怪得紧,面上虽未露,但心里却有诸多考量:寻常规而言,在宣政殿前解剑、脱鞋程序一毕,太监们就会即刻觐报。

天子熟知的礼见,不过走个过场,断不会使他们等如此之久,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变故,是否与侯爷们齐齐改变亲来的主意有关担心又有何用,如今也唯有以不变应万变了。

辰时的曦光透洒进略为阴冷的宣政殿里,大殿内约莫两米高的基座抬着天子所用的御座。

此时,天顺帝正端坐在宽大的御座上,带着病容的身子显得十分的羸弱。

大臣们卯时二刻就上了殿,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天子既不宣见各国使臣,也不出言想问相询。

大臣们渐渐有些站不住了,挤眉弄眼,心里起了诸多的揣测。

位列左首的年迈老者被紧挨身边的臣子低语怂恿,出列躬身进言道:“皇上,各国使臣领着仕子们在殿外已侯了一个时辰,不知为何却久而不宣。”

众臣悄悄抬眼偷瞧那高台上的人。

一阵沉寂后,天顺帝方才微微喘气,有气无力地开口:“皇叔就这么耐不住性子。如今,这位置孤还坐着呢,可是连何时宣见使臣的自由都不得了”

老者未料天顺帝会有这般毫不留情面的指责,大庭广众情势所逼,只得一下跪到地上颤声道:“老臣不敢,老臣只恐失仪于前,实在也是为皇上着想啊。”

天顺帝见他如此,语气缓了下来,轻言道:“皇叔请起,孤也是一时因憋屈失了理智,方才出言相撞。”

天顺帝一双阴沉的眸子扫视堂中表面恭敬的大臣们,缓缓道:“不仅孤多年来处处退让,便是大殿之上的各位爱卿也未被诸侯放在眼里。今时之事,更是可气,七国诸侯先前已着使臣呈递了觐贴,呈明亲来,如今却无一人前来,将这天晟朝的规矩视做了可随意打发的儿戏,将这殿上的每一位肱骨之臣看做笑话,如此公然挑衅,孤心难平,这觐见就不若不见。”

天顺帝说得激动起来,连连咳嗽不止。

殿堂内大臣们一时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起来,皆是对七国的愤然不平之语,有人不时煽动点拨两句,激得不少大臣扬言动武,出语将各国来使尽斩,给个下马威。

天顺帝靠在御座上,冷眼旁观着眼前的场景,未再出言。无限好文在原创中文网。

热闹的场中,大臣们专注于就如何对付诸国各抒己见,谁也未觉,一个太监悄无生息地走了进来,溜到天顺帝耳边,轻声说道:“皇上,仙道已至,奴才刚迎去了含光殿。”

天顺帝嘴角含笑,终于来了:“含光殿所备可都到位了”

太监赶紧回了:“按皇上吩咐,绝无一点纰漏。”

天顺帝又问:“早前殿内的设伏可有处置”

太监恭恭敬敬道:“回皇上,奴才听闻诸侯未至,已着人先行处理,绝不会被人看出半点破绽。”

天顺帝轻笑:“那好,就宣他们进来。”小太监领命退下,悄然去了殿门外。

天顺帝环视场中各人,突然发出一连串重重的咳嗽声。

场中讨论激烈的众臣被忽来的声音所扰,纷纷关切地转头注视御座上的天子,眼见这少年天子的身子一天弱过一天,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噼啪直响。

天顺帝好一阵平复后,方道:“孤已宣各国使臣,但如今孤这身子见了他们必然起气,实再难以支撑。只得烦请皇叔暂领众卿代孤召见,行了常礼将诸国打发去就是。”

先前那老者立即站出来,朗声道:“老臣领命,恭送皇上。”

天顺帝挥挥袍袖,示意老者起身。

在众臣的注视下,他缓缓地离开了皇上座,忽又停步转头道:“朝廷势弱、诸国势大,被一众侄子小辈如此轻视小觑固然可气可恨,但众卿们还得多忍耐多担待一些,不可出言惹恼了他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