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渊不想再在礼数上与伯奕纠缠,他挥了挥手不耐地对伯奕道:“经此一役你可看明白了,要想赢光靠小聪明可不行,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够让你立于不败之地,才能够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伯奕对极渊的戒心很重,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警戒地道:“你怀疑我隐藏实力,不知又会以什么残忍的法子来试探我?”

极渊声调尖锐起来:“试探?何须我出手试探,你若真有能耐,就不会窝囊到连奎女的一缕残魂都保不住,更不用眼睁睁看着那些人互相惨杀却毫无无办法。”

窝囊,岂止是窝囊,简直是窝囊透顶。无限好文在晋江。

伯奕失声大笑,笑得眼中水光盈动:“你来这里说这些,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看我的愧疚、看我的自责,看我是如何的懦弱无能?”

在极渊的记忆里,从没有见过伯奕如此失态。伯奕打小就比别的孩子老成通透,他悟性极高,有过目不忘之能,许多法术一点即会,加之形貌出挑气质出尘,仙界里明着暗着倾慕他的实在不少。

极渊走了会儿神,十万年蛰伏布局,如今目标实现,他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常常不自觉地陷入莫名的情绪里。

他今日来寻伯奕当然不是为了看笑话,但他向来不善表达内心的想法,更何况又与伯奕有着不共戴天的仇,二人间的隔阂让他不知如何开口说出那些示弱的话来。

极渊灵机一动,他掐了个诀语,将天变得一片漆黑。他们站的地方再没有一点光亮,眼睛失去了作用,或许看不到伯奕的那张脸,他就能坦然地说出想说的话来。

极渊的举动并没让伯奕慌乱,极渊的花样越多就越能显示出他内心的彷徨。

果然,极渊并没有做出伤害伯奕的举动。他低沉嗓音很快在伯奕耳畔响起:“伯奕,魔族是我的宗族,所以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向他们动手,所以我不会帮助你与他们抗衡,也不会插手魔族与六界的纷争。”

伯奕冷然道:“即便不说,我也从未奢望能够得到天帝的帮助。”

极渊没有计较伯奕的措辞:“我不后悔救了我的族人,但我同样不希望看到魔族给六界带来灾难。”

伯奕哈哈笑道:“你不觉得说的话很可笑吗,前后矛盾贪得无厌。”

极渊没有接伯奕的话,他的声音不再那么生冷,有了生命本该有的温度:“你向来属于光明,不知道活在黑暗中的滋味。当有一日,他将我从你,不,应该说是从太昊手中救了我,当我从暗无天日的魔城逃脱摇身变作了修道的仙者,当我日复一日地沐浴着光亮为世人所尊崇,原有的那些想毁天灭地的意念不知何时有了动摇。”

伯奕苦笑:“你的动摇就是想方设法地摧毁属于光明的一切吗?”

伯奕的指责让极渊变得激动起来:“我早就说过,我是为了解救我的族人!”

伯奕咄咄出言:“十万年了,你为天帝之尊安然地承受着人们的顶礼膜拜,享受着六界众生对你的敬仰爱戴。你解救了冷酷凶残所谓的那些早已将你遗忘的族人,却害了那些每日敬你爱你信你尊你的亲人!”

黑暗中看不到极渊的表情变化,伯奕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样的争论可以永远休止,却又毫无意义。我与你并非知交更没有半点的情分,你还是直接说出来这里的意图,要打要杀伯奕即便自不量力也必然奉陪到底。”

魔界封印开启以后,六界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原本该欣喜谋算成功的极渊却在看着事态的失控后渐渐地坐不住了。

极渊沉默了许久,他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我可以告诉你三件事,这也是我仅能为六界做的了。”

伯奕没有接口,他很想知道极渊兜了这么大的圈子、说了这许多的话、犹豫摇摆了许久,究竟是要告诉他什么?晋江原创首发,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