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意阴森森望着白谊,嘴角狞笑着,一滴滴粘稠血浆,如止不住的口水,不断滴落在地面。

轰隆隆!

他光秃秃没有指甲的十根手指,开始猛烈翻飞,一团团血浆,不断从其手指尖迸溅,滴落而下的血浆,在地面逐渐汇聚,几息后,一条手臂粗细的小溪,朝着白谊流淌而去。

小溪越来越湍急,血意目光狰狞,他的脚掌,逐渐消失,仿佛融化的冰块。

短短几息时间,血意整个大腿已经消散,他悬空的半截上身,还在滴落着血浆。这种惊悚诡异,连见过识广的长老,都震惊的说不出话。

与此同时,那小溪汇聚到白谊脚底,如密密麻麻的血虫,开始朝着白谊身上攀爬。

血意缺少了双腿,正好白谊双腿被血浆淹没。

“开!”

突然,血意再度一声嘶吼,他上身消融的速度陡然加快,小溪更加湍急。

仅仅两个呼吸,血意脖颈之下,空空荡荡,宛如一只悬空漂浮到的狰狞头颅,没有一根头发,其头皮血坑冒泡,看得人头皮发麻。

而另一边,白谊头颅之下,被血浆封住,宛如一尊血色雕塑。

他脸色彻底成为漆黑,鼻腔没有呼吸,看上去,像是死去很久的僵尸。

见到这一幕,各个重伤的叛宗弟子一屁股坐到地上,满头冷汗,心中庆幸他们有眼力,知道审时度势,否则像白谊这么蠢,守护什么宗门荣耀,下场不得好死。

……

“你们这些逆贼,再安逸一刻钟,我必亲手取你等首级。”

在一处小山峰背后,吴言时神色肃穆,口中塞着两颗凝气丹,争分夺秒的恢复着体力。

不知为何,他冥冥之中,总觉得白谊不会这么轻易死去。

第一次,是在新规山大比,面对天骄吕一峰,所有人讥讽他,但他扇了所有人一耳光!

第二次,吕云候亲自出手,以罪厄锁镇压,他依旧未死。

第三次,秘境之前,白谊强势出现,着实震惊了所有人,他在吕云候三掌之下,活奔乱跳。

悍然斩杀吕一峰,别说白谊区区血峰山弟子,就算吴言时目前位列内门,那也不敢啊!

这次……你能够斩了鬼承……一定,一定,不会死!

吴言时眉头紧皱,浑身灵力已悄然回复八成。

灿银灵力虽然不如黄金灵力威力恐怖,但弱小有弱小的好,这么短时间,如果是黄金灵力,一定不会恢复过来。

……

在另一座山峰地底,一只松鼠骨瘦如柴,它鼠目满是疲惫,背上扛着一只黄金打葫芦,一阵沉闷的震动,不断从葫芦里冒出,松鼠小爪子疯狂拍打葫芦,好像在安抚着法器。

半响之后,金葫芦金芒再度大涨,松鼠焦急的望了眼洞口,黑眼珠子里满是担忧。

那惆怅的表情,好像在说“本鼠和你血脉相连,你现在几乎要被吞食干净,连带着本鼠也骨瘦如柴,快点振作起来。”

它对白谊,倒是没有生命担忧,毕竟后者的精神虽然比蜡烛还要微弱,但多少还有。

……

“好身躯,本尊来啦,桀桀!”

随着血意最后一声狂笑落下,他的嘴唇彻底溶解,接着是鼻子,他狂喜的双瞳、额头,最终其头顶最后一滴血浆滴落,那地面血溪也全部汇聚到了白谊身躯之上。

这一刻,秘境第一境静若寒蝉,这前所未有的寂静,却根本无法堵上所有人几乎窒息的内心。

宛如潮水般的金煞虫,死伤殆尽。

魔羚宗内门,可谓全军覆没,虽然剩下一推逆贼,但郭陈霄恨不得立刻杀之。

内门鬼承,被斩杀!

一个彗星般闪过的白谊,此刻就要被外宗夺舍。

四名外宗大敌,烟消云散。

这一次惊变,是魔羚宗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奇耻大辱,好像那被鲜血浸透的大地,千疮百孔,没有几年时间,根本无法消散。

……

“桀桀,此身躯,堪称完美!肉身力量如此强大,堪比洪荒巨兽。”

秘境之内,白谊从头到脚,彻底沦为一尊血人,他冷漠的五官,突然狰狞起来,乍一看,竟然隐隐与血意有些相似。

突然,这具几乎被确认死亡的身躯,诡异的开了口,语气却有些苍老。

随着这句话开口,厚厚血浆,开始从皮肤渗透进去。

几个呼吸过后,白谊皮肤重见天日,这时候,终于没有了密密麻麻漆黑符文,白谊精瘦的身躯,暴露天地间,而他常年冷漠的脸庞,却转换成一副诡异的阴笑。

嘭!

嘭嘭嘭嘭嘭!

突然,白谊阴笑着屈指一弹,地面之下,猛地弹出十几滴金灿灿的金髓。

“桀桀,肉身力量虽然强大,可灵力却灿银大圆满,可惜可惜!老祖助你一举突破!”

眨眼间,那十滴金髓,朝着白谊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