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暖……”司季夏站在冬暖故面前,看着他这些日子来夜夜出现在他梦中他再熟悉不过也是他最最在乎的人,想要抬手抚抚她的脸颊,一时间却又连抬手的勇气都没有。

“平安。”冬暖故却没有看司季夏,只是微垂着眼睑,淡淡笑着,“平安看到了,这才是真正的我。”

“我会制毒,我会杀人,并且可以杀人不眨眼。”冬暖故笑着,忽然竟觉有些难过。

这样的她,是平安从未见过的,抑或可以说是他想也想不到的。

她不是个善良的冬暖故。

她的手,会沾血腥。

她不想让平安看到这样的她,也未曾想过平安会见到这样的她。

可他却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既然他已看到了,她终也要是面对他,她就算活了两世,她的字典里也还从未有过“逃避”这个词。

冬暖故说完话,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司季夏。

而当她的目光才堪堪触及到司季夏的视线时,司季夏忽然抬手,将她拥进了怀里,拥得紧紧的,紧得冬暖故觉得自己的手臂都被他抓得有些生疼。

冬暖故有些微的怔忡,司季夏将脸贴在她的耳畔,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阿暖,对不起……”

“对不起……我来晚了……”司季夏颤抖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不安与后怕,“害阿暖的手险些沾了血腥……对不起,阿暖,阿暖……”

冬暖故怔住了。

司季夏将她愈搂愈紧,在她耳畔反复喃喃着她的名字,好似如此才能感觉得到她真真实实地在他怀里,好似如此才能让他心安。

冬暖故忽而又笑了,轻轻的,柔柔的,也抬起手,想要拥抱她的平安。

可就当她抬起手想要拥住司季夏时,她才堪堪抬起的手定在了那儿,定在了司季夏的右边身子旁。

因为——

她碰到了司季夏的右臂。

是的,是右臂,那本不会存在而此时却的的确确存在的右臂,冷硬的右臂。

冬暖故震惊了,并且是从未有过的震惊,以致她的手僵硬地定格在他的右臂旁,微微睁大了眼定定看着司季夏斗篷遮盖之下的右臂处。

可还不待她说什么,只在她微颤着眼睑抬眸看司季夏时,她只觉鼻尖一股淡淡的清香,与此同时她觉得浑身困倦无力,视线模糊。

“阿暖,你累了,先睡一睡。”冬暖故只听司季夏温柔的声音轻轻拂在她的耳畔,她却是连听觉都觉得已经迷糊了。

“平……”冬暖故忽地紧紧抓住司季夏的斗篷,想说话,却是连多说一个字的气力都没有。

也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有脚步踩踏上地面上枯枝腐叶而发出的轻微咔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