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里,司季夏这小小的院子里两间屋房根本就供不了这么多人歇息,司季夏那间屋子自然是让了出来,让给了稳婆将就着歇息一晚。

因为冬暖故那间屋子的床榻脏了血污的缘故,是以在冬暖故喂饱了两个小家伙后,司季夏就抱着干净的褥子被单过来,道是要帮冬暖故换上,乔小余要帮忙,司季夏婉拒了,而后乔小余在将冬暖故从床榻上扶下来坐到一旁的凳子上后就识趣地抱着小猴子暂且到堂屋去了。

而司季夏怕冬暖故坐着凳子太硬让她疼着了,先是在凳子上垫上一床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褥子才让冬暖故坐下,并且他还将凳子倚墙放着,好让冬暖故得以以墙为靠背。

司季夏想,他应该给家里钉一张椅子的,不然阿暖若是坐着凳子想往后靠靠的话都只能靠着墙坐。

此时的冬暖故抱着小小猴子背靠着墙坐在一旁看着司季夏认真地给她换上干净的褥子和被单,小猴子吃饱了,在她怀里睡得很香。

被单和褥子是前些天秋阳正好时司季夏特意搬出来洗了晾晒的,虽然他根本完全想不起来他的家里是何时放着这些看起来还很新的被单褥子的。

因为晒过太阳后放在木箱里的时间不久,被单和褥子上还残留着阳光的味道,淡淡的,让人闻着就觉舒心。

因为只有一只手的缘故,司季夏给冬暖故的床榻换褥子和被单的动作并不快,但是他很认真,就像他在做的是什么大事似的。

冬暖故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用嘴叼着被单的一角将其抖平,看着他将新换上的褥子铺得整整齐齐的,用手扫平了褥子上的所有褶皱,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冬暖故,依旧有些羞赧的浅笑道:“好了,阿暖,时辰不早了,阿暖今日累坏了,我出去让那位姑娘来扶阿暖到床上躺下。”

司季夏说完话,将换下的褥子和被单捞到臂弯里,就要往屋外走,却被冬暖故唤住:“平安。”

司季夏喜欢听冬暖故唤他平安,百听不厌似的,一听到冬暖故这么唤他,他就觉得心里异常舒服。

“阿暖可是还有事?”

“可否让平安扶我到床上去?”冬暖故这会儿想多看他一会儿,不想他离开这般快,尽管她知道他一定就会在屋外,只要她一唤他,他就会立刻到她面前来,可她就是想多留他一会儿。

就像他又是她的平安了一样,她想与他任性一回。

“我……”司季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而后竟是将手收到了身后,羞愧道,“我的手怕是不干净。”

他的手能碰阿暖?

“平安是不想扶我。”冬暖故垂下了眼睑,故作一副失落的模样,抱着小小猴子慢慢地站起身,“那我自己走就好。”

下身还很疼,冬暖故才稍稍站起身,她便蹙起了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