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贺东翔乘车来到大会堂时,热闹熙攘的场面让他差点回不过神,在监狱里待着的纪念时光里,他每每回想起向来爱国忠诚的老父亲被活活气死,自己尽忠职守却被冤枉入狱,家不成家的凄惨场景,就足以让他彻夜睡不着觉。他不是没想过替父亲替自己平冤,可是连幕后指使是谁都不知道。

如今,站在这大会堂前,贺东翔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很怕眼前的这一切是错觉。

大会堂的各个地方已经蹲守了不少媒体记者,见到贺东翔一身军装下了车,纷纷涌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贺上将,您和您的老父亲得以平冤昭雪,您的心情是不是很激动?”

“这次是华夏新世纪以来最大的冤案,作为当事人,请问您有什么看法?”

“贺上将……”

“……”

贺东翔头一次被这么大一大批媒体这么近距离的围在一起,还是被七嘴八舌地记者们逼问着问题,脸色不由板着,没有回答任何一个记者的问题,由着几个军人将记者拦在了外面。

当贺东翔踏进大会堂时,第一眼就望见父亲那张巨大的遗像,往日关于老父亲的记忆接踵而来,眼眶不由湿了。然而接下里出现在视线之中的人,却让他惊住,眼中的泪花甚至凝固在了眼眶中。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那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两个人,如果没有看错,那两个人,一个是慕容仙儿,一个是龙家的大少爷龙逸辰。

原本正在和人交谈的慕容仙儿也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贺东翔,看了看身边的龙逸辰,两人朝着门口显然已经呆住的贺东翔走去。

“仙、仙儿?”贺东翔只觉得有些不真实,她不是应该离开了这里,去了一个修真的世界吗?

慕容仙儿冲着贺东翔微微一笑,唤了一声,“大舅舅”。

贺东翔“嗯”了一声,仔细看着,最终确定了真的是慕容仙儿,不由有些欣喜,“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大舅舅,我回来晚了,让你受苦了。”慕容仙儿看着满面沧桑的贺东翔,牢狱的两三年,原本意气风发的大舅仿佛苍老了不少,再也不是他印象之中的那个威严的军人了。

贺东翔这三年下来,似乎慢慢地变得感性了不少,尤其是出狱之后。他眼中微微带着酸意,看着眼前的慕容仙儿,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如果你外公还在……”

话音不知不觉落了下去,贺东翔眼神黯淡了下来。如今老爷子的尸体早就火化入殓,甚至死前都挂念着这个外孙女,奈何脸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含恨而去。

慕容仙儿将贺东翔的表情看在眼里,又怎么猜不到他现在想的是什么,脸上的笑容微微冷去,“大舅舅,逝者已逝,外公若是知道自己得以平冤恢复功勋荣耀,九泉之下也会安心的。”

贺东翔看了看她,点点头。

好几个中年人朝着舅侄俩走了过来,为首的是吕恩平和一个穿着黑色正装的女人。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开国以来第一位女性总理,朱妙珍。

安柯附在慕容仙儿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她自从慕容仙儿回来的几天时间里就被调到了身边,坐起了私人秘书。如今的安柯,早就已经成为女强人式的人物,基本上珍宝阁这几年来的扩大有她不少的功劳,古玩界基本上无人不认识这个长相清秀,手段果决的女人。即使如此,自从慕容仙儿回来之后,她依然心甘情愿跟在了她身边听从她的一切安排。

慕容仙儿顺眼望去,脸上的笑容再次淡了几分,语气疏离地看向那一群国家领导人,并没有主动打招呼。

吕恩平神色复杂地看向慕容仙儿,据悉她的年龄也只有二十三四岁吧,比自己的孙女不过大了两三岁,可是几乎没人能像她一样小小年纪有如此强悍的本事。

安柯主动出声介绍了起来,“小姐,这位是朱总理,这位是军部吕副主席,这位……”慕容仙儿一一听着,迅速将对面几人的名字和相貌记了下来,对号入住。尤其是吕恩平,更是眼眸扫了扫,仿佛不经意般,却让后者的心不由自主提高了几分。

朱妙珍细细讲眼前的少女打量了一番,不动神色,待安柯介绍完之后,却是主动伸出手,微微笑着,“你好,慕容小姐,久闻大名。”

慕容仙儿也自然地伸出手和朱妙珍握住,笑容恰到好处却又淡漠,“不敢当,朱总理谬赞了。”

双方自然的握了握手,彼此松开,慕容仙儿也将朱妙珍摸了个透,却是只是一介普通人。看模样也就四十来岁,年纪轻轻能够坐到如此位置,不愧是灵新时代女性都羡慕和学习的对象。

“这一次的贺老将军的追悼大会,主席因为在外访谈不能来参加,他托我向贺家表示歉意。抱歉,国家这一次没能及时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让贺老将军和贺上将蒙受这么大的冤屈。”

“确实很冤,我外公戎马一身,到最后都是心系国家,却被党成了卖国贼,一气之下去了,也让我这个做外孙的无法送他最后一程。好在,时隔几年,外公他老人家得以平冤昭雪。”慕容仙儿笑着,语气里的讽刺却让对面几名政要人士脸上浮现尴尬之色。

朱妙珍笑容有一些僵硬,虽然事先就有人给她打了招呼,这慕容家的小姐十分不好相处,但是今日一见,她才发现慕容仙儿不但不好相处,而且语气犀利讽刺,几乎毫不顾忌让人难以下台。

好在朱妙珍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只是愣了一会,迅速找回了话题,“这次确实是国家的疏忽,也让有心人士钻了空子,我们会竭力补偿贺家的。”

一句话,就将主要责任推给了所谓的“有心人士”,慕容仙儿倒生起几分对朱妙珍的欣赏,铁嘴金牙,确实是个交际的人才。她轻轻笑了笑,“那麻烦朱总理吩咐下属尽快抓住‘有心人士’,我希望知道是什么人对贺家有如此大的深仇怨恨,不惜让我们贺家的名声蒙受如此大的伤害。”

“一定,一定。”朱妙珍说着,再次伸出手和慕容仙儿握了握,这一老一少之间似乎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不知不觉产生于这个过程中。

接下来,就是正式的追悼大会,朱妙珍作为最高领导人,全程都处在一个主导人的身份,当着所有媒体和全国人民观众的面,代表国家承认了这一次建国以来的最大错误。这一举动,不仅没有损害华夏国政府的名声,反而无形之中推动了老百姓们对其更加的崇敬和爱戴。

那天后,慕容仙儿在龙逸辰的陪伴之下,在贺老爷子的墓前站了半个小时,临走前叩了三个头,这是慕容仙儿活了几辈子以来第一次对人下跪磕头,却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而慕容天、贺紫玲和慕容海三人的异样情况也被找了出来,在被绑架的过程中被吕家人下了毒,好在毒性不大,又有慕容仙儿的不死花在手,毫不吝啬地用一片不死花瓣当成了药引入药,一一让三人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