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唱舟抿了抿嘴,才说:“红砂阁的事情么?君和真人和红砂阁的关系虽不是公开的事情,但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神秘。更何况我本来就知……”

顾飞翎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所以你接近我就是因为红砂阁?”

这回却是让杨唱舟愣住了,他埋下脸,声音低低地问道:“你……原来你都是这么想的么?”

我还以为……我们之前起码,有些信任。

顾飞翎沉默了片刻才道:“对,不然呢?”

杨唱舟点点头:“我早该知道的,是,鸽子的事情确实是因为不想你和红砂阁的人联系上,因为我……”他闭了闭眼睛,“算了,反正我们确实没有任何关系。”

那句话斩钉截铁,想来是将所有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了。顾飞翎看着杨唱舟不断解释,却每说一句都要加一句“别问我为什么了,就当我恨你好了,反正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的解释根本是越说越让他气恼。

顾飞翎暴躁地一把扯过杨唱舟的腕子,两人的鼻梁狠狠地撞到了一起,让他脸上本就阴寒的表情更加扭曲了几分:“闭嘴,我叫你闭嘴。”

但他手上拽着的人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继续说着让他莫名心寒的话,脸却埋着错开了顾飞翎的视线:“……反正都是我的错,真这么生气你就干脆杀了我吧,不要再问下去了……好不好?”

最后一个终于软下来的语调像情人的呢喃一般,却瞬间将顾飞翎最后的理智击溃。

“不,好。”他咬着牙,手像是铁镣铐子一样紧紧钳着杨唱舟,在对方反抗中动作粗暴地拉着他手腕,迎身堵住了他还要说什么的嘴。

这确实是一场“围追堵截”,当杨唱舟再想说些什么,顾飞翎便穷追猛打地咬上他的舌头,不顾一切地疯狂狙击,在不安分地“唔唔!”了几声之后,杨唱舟终于乖了,整个人像失去灵魂似的任由顾飞翎为所欲为。

杨唱舟在他面前一直是很热情主动的,甚至在最开始还发生过因为太过热情而让两人都“损伤过重”的状况;而顾飞翎在熟悉的人看来是浪的没边的一个人,说的话更是一向带着天然渣的气人调调,然而现在虽然气势依旧凶狠,可他的动作却是令人不可思议地温柔。

眼下可谓是两个人一起性情大变了。

结束的时候,顾飞翎并没有离开他的嘴唇,但声音却略带喑哑:“非要这样你才肯闭嘴?刚才不是很能说吗,继续说啊!”

杨唱舟眼神已经灰败无力,但听到顾飞翎这话竟然还是觉得好笑:一会儿让自己闭嘴,一会儿又要自己继续说。反正顾飞翎永远都善变自倨,肆意而为。就算他看着你,眼里却永远不会映出你。

只是不管顾飞翎怎么善变,却都没有对自己这般温柔过。

真是讽刺,竟然像真的一样。

而另一边,少骞被严昀纠缠的不胜其烦,不由怒道:“你和那镜华城主怎么这么像?都这么讨人嫌!”

严昀刚因为前半句心跳加速了几句,又被后半句乐弯了嘴角。

“怎么说?”

少骞撇了撇嘴:“镜华城主的名声在江湖上能有多好?别人也许不清楚,但武林盟的人哪个不知道?”

严昀若有所思道:“哦?这么说,是林盟主和你们讲的喽?”

少骞拉了拉那何姓少年:“对啊,我和菡汀都知道。这次那些闯入地陷谷的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显然是镜华城主的错!还害得我兄弟……”说着他声音就哽咽着,眼神也黯淡了下去。

严昀挑了挑眉,心道,那种评价恐怕不是林淮衣说的吧,倒像是……臻臻提起过的某位。

他像是发现什么一般问道:“这位何兄弟为何一直不言语呢?”

少骞摆摆手,一脸警惕瞪着他:“他就是个哑巴,不能说话。”

严昀浅笑着点点头,不再追问:“原来如此,抱歉,是我鲁莽了。”

又听少骞絮絮叨叨地和他说了好些华臻的坏话,严昀一边笑着敷衍,一边在心里都小心眼儿地牢牢记了下来。等他有事要离开,千叮咛万嘱咐让何菡汀一定要等在这里确认杨唱舟的安全,又瞥了严昀一眼才不忿地离开,严昀这才目光里带了几分真实的笑意,看向何菡汀。

严昀见那何姓少年埋着脸,自己说话也不搭理,便走近他:“说起来,何兄弟的菡汀二字是如何书写的?”

那少年皱了皱清秀的脸庞,指了指严昀,倒有些颐指气使的模样。

“是我疏忽了,忘了报上我的名字。”他拉过少年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了“严”“昀”之后,就见那少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怒气冲冲地瞪了自己一眼便拧着眉毛抽回了手。隔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在严昀摊开的手上写下了“菡”“汀”。

“哦……原来如此,草字头的菡,水字旁的汀。哎呀?好巧,我倒是也知道一位草字头水字旁的……”

严昀在他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在他手指离去之前虚握住了他的手,眨了眨眼睛:“……莲酒姑娘。”

何姓少年僵了僵脸瞪着他,严昀却不为所动,一语道破“天机”:“你的耳洞太明显了。”

更何况还有这么明显的名字?此外,之前少骞对华臻的评论可不是林淮衣能说得出来的,唯一有可能的,也就只有对华臻观感复杂的莲酒了。

正如他所料,何菡汀,也就是何邈的女儿莲酒。

莲酒一把甩开严昀的手:“放手!”

不过这位大小姐刚一甩开手就又反掐住人腕子的习惯真的和华臻迷之相似啊,严昀在心里暗自感慨。此时莲酒已经在那边打量起来了:“原来,你就是那个严昀?”

严昀想到自己这个名字的男宠流言又联想起莲酒与华臻的关系,脸皮厚如他也尴尬了片刻:“嗯?你知道我么。”

莲酒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神神秘秘地冲他眨眼:“那可不,阿臻为了你可是连袖子都断了。”

严昀被莲酒直白的话语吓了一跳,更觉得她提到华臻时,那种半嫌弃半亲昵的语气有趣极了。

不过让华臻断袖……或者说让华臻会这么毫无芥蒂地和自己这个男子亲近,这恐怕应该是风璟然的功劳吧。

严昀苦笑道:“你这真是‘谬赞’了,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

莲酒却露出狐疑的表情:“嗯?可是阿臻之前明明和我说过……”

严昀被莲酒诡异的眼神和笃定的态度弄的有些迷茫:“说过什么?说我一直缠着他的事么……”

莲酒却不敢置信捂着嘴:“你在说什么呀!咦……难、难道他还没有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