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震天,尘烟滚滚,宛如一条土龙迅速蜿蜒而来。

裂云麒麟虽然被封入望忧,但凶戾之气仍然是一般坐骑能够比拟的。那群龙马闻得叫声,奋蹄惊嘶,原地乱成一团,更有甚者,竟然双脚一软,匍匐在地,身体如筛糠般簌簌发抖。为首的一个黑衣少年大为恼怒,扬鞭呼喝,其他大汉也纷纷挥鞭策马,龙马群惊骇之下,方才小步前行。

这群队伍,约二十来人,最前两骑,乃是一个少年和一个老者。老者瘦如枯木,一双血红的眼睛深凹下去,满面目无表情,背上斜斜插了一具秋水笛。那少年细眉斜眼,长得不丑,却满脸暴戾神色,他每挥一鞭,龙马臀上便多了一道深色血印。后面数十大汉玄衣劲装,背负长刀,虽然高矮胖瘦不同,但神情木然,服装一致,倒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行人奔到近处,黑衣少年皱眉“噫”了一声,奇道:“炙炎剑匣!”那些黑衣大汉闪过一道诧异神色,黑衣老者眼神一正,赤红的双眼朝楚羲寒身上瞟来。

楚羲寒顿感背脊一阵发毛,却故意挺起胸,硬着头皮与他对望,突觉他双眼无比深邃,宛如血海浪涛,万丈深渊,慢慢将自己卷溺,想要移开目光,却感觉自己竟然毫无力气。

就在楚羲寒飞离的时候,背上剑匣内的望忧一阵龙吟,似要从剑匣中挣脱出来。

“臭小子!别看了!”突然,楚羲寒感觉脑海里一声娇喝,赤眼老者上身一阵,顿时面色苍白,口角竟然溢出血丝,旁边少年连忙扶住他,将一颗乌黑丹药放入他口中,而楚羲寒全身一抖,四处寻找那个发声之人。

黑衣少年见老者无碍,策马扬鞭,走到楚羲寒面前,居高临下冷冷望着他,满面倨傲神色,道:“小乞丐,你身后炙炎剑匣从哪里得来的?”楚羲寒刚才被赤眼老者暗算,已对他印象不好,此刻又见他飞扬跋扈,已然厌恶,听他如此发问,更加心中有气,翻了翻白眼,轻哼一声,不加理会便转身便走。

黑衣少年勃然大怒,喝道:“小王八找死!”挥鞭便要当头劈下。突然飓风卷系,楚羲寒只觉全身左右摇晃,蓦地拔地而起,待到站稳,已经偏离位置数丈,一个紫衣少女坐在一只磐石青鹤上,手中握着一个琥珀仙绫,背上还背着一副古琴。在他身前咯咯直笑,轻蔑地看着那黑衣少年:“可惜,可惜啊——”

楚羲寒眼前一亮,差点吹出一声口哨。那磐石青鹤上的女子美若天仙,肤白如雪,穿着蓝色霓裳,彩绫飘荡,领口处还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烈虎纹,一双莹白地小脚蹬着一双雪虹鞋。她双眉如画,冰雪雕琢一般,双眼滴溜溜的四下转动,对众人的表情似乎觉得颇有有趣。

那黑衣少年策马扬鞭,转过身来,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嘲笑我。”还未等那姑娘回答,便哦了一声,笑道:“莫非这个小子是你的情郎,你见我要杀他,故意引开我的注意。”

楚羲寒一怔,登时转过身来,满面疑惑地看着那紫衣少女。那紫衣女子又是一阵咯咯直笑,“我是笑高渊一世英名,竟然要被他儿子毁于一旦,可惜啊,可惜。”

那少年顿时大怒,后面二十余人已经叽叽喳喳地骂开了,一个大汉道:“臭丫头,竟然敢非议我们祭司大人,要不是看在你是女流之辈,今天我定要你好看。”

另一个大汉凶神恶煞地看着那女子,“你这个黄毛丫头,我们祭司大人侠肝义胆,岂是你这种黄毛丫头了解的,信不信我把你大卸八块。”

……

那紫衣少女不屑地扫了这些凶神恶煞地人,轻哼一声,“你们的大祭司高渊位列七魔王,又是侠肝义胆,但他教授出来的儿子竟然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毛头小子,这种侠肝义胆,我还真学不会,咯咯咯……”

那个黑衣少年和那群大汉顿时气恼,哇哇乱叫,口中怒骂不绝。只有刚才那个黑衣老者,目露精光,右手一摆止住众人谩骂,对着紫衣少女道:“青鸾神鸟,碧血瑶琴,莫非姑娘就是云荒十大奇女子的琴仙雨卿荷。”

紫衣少女一怔,随即笑道:“不亏是魔族九真,竟然被你看出来了。不错,我就是雨卿荷。”原来这紫衣女子乃是妖族之帝雨炎柯的女儿,擅长幻术和自然魔法,而这雨卿荷自幼擅抚琴,又号琴仙,所以被好事者位列十大奇女子之首。但她声名最显著之处却是擅长驭蛊。

那黑衣老者上前三步,躬身一揖,大声道:“雨姑娘,刚才是我家少主莽撞,只是这小子身怀我魔族神器,还请姑娘给个方便,将此人交给我们,将来我拜火教自当奉为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