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挟持成功之后,他才感觉自己的手像是抓到了一块钢铁,一块浑厚而沉重的钢铁,而且一股酒味直冲他的鼻腔。这人骇然松手,他这才发现自己挟持的不是冯瑗,而是那个中年大汉。范坚强和冯瑗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位置。

范坚强微微一笑,看着那个惊惶失措的地相门人道,“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种想把手剁下来的冲动?没关系,我满足你。”他笑着打了个响指。

“啵,啵”两声轻响,那个试图挟持冯瑗的地相门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爆出了两团血雾。他的双手齐手腕被强横无比的术力炸得粉碎。

这人倒也是坚毅决然之辈,双手被毁依然咬紧牙关,不发一声,只是满头的汗水已经淋漓而下。他的同伙也被范坚强的凶狠残暴所彻底震慑,都呆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范坚强的双眼烁烁生辉,他依然在喝着啤酒,但这个看起来颓废甚至有些忧郁的中年男人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头来自远古洪荒的危险巨兽,狂野、易怒而且不受控制。

“我今天不杀你们,不是因为我心情好,只是我不习惯在喝酒的时候搞得太血腥。都给我滚吧……”范坚强叹了口气道。

几个地相门人如蒙大赦,搀起那个受伤者,匆匆忙忙地离开。

“等等……”范坚强的声音让那些地相门人脚步一顿。他缓缓地道,“回去告诉魏如山,他的人再敢接近我儿子或者他身边的人半步,我就杀一百个地相术者。不问理由,见面就杀。他能躲着我,但我就不信他的徒子徒孙也能躲得了我。滚吧!”几个地相门人如同见了鬼一般逃得一个不剩。

巷子里只剩下喝啤酒的范坚强和在一旁忍不住发抖的冯瑗。

“是不是觉得我有些残暴?”范坚强看了一眼冯瑗道,“其实很简单,魏如山能对我儿子下手,我就能对他的人下手。否则你们就不知道什么是恐惧。用对手的恐惧来保护家人,是一种无奈之举。”

“范剑南说,你是一个好父亲。”冯瑗看着这个中年人道。

“你刚才也看见了,任何一个简单粗暴的父亲都不是好父亲。”范坚强自嘲地笑了笑,“况且,一个让孩子从小失就去母亲的父亲更称不上好父亲。冯瑗,知道我为什么救你么?”

“救人需要理由么?”冯瑗故意道。

“见义勇为,拔刀相助?呵呵,别人救人或许不需要理由,但我从来不是一个如此高尚的人。”范坚强淡淡地道,“我不想我的儿子再像我一样,失去所爱的人,活得一塌糊涂。所以请你好好的活着,帮我照顾好他。”

范坚强一挥手,把空了的啤酒罐抛在地上,笑了笑道,“说来你或许不信,我以前是个很讲道理也很温柔的人,直到魏如山毁了我的生活。”他转身离去的宽阔背影又显得如此落寞。

冯瑗看着这个带着青色胡渣,头发有点凌乱的中年大叔,实在想不出这个凶悍的人曾经有多温柔。但是令她奇怪的是,她竟然愿意相信他的话。

一阵脚步声起,范剑南走进了巷子,看着有点发呆的冯瑗,低声道,“你见到他了?”

冯瑗惊喜地一把抱住他,点点头。

范剑南松了一口气道,“最近别到处乱走,魏如山蛰伏的爪牙全部出来了,到处都不安全。呃……老爸说什么了没有?”

“他说,让我帮他照顾你。”冯瑗点点头道。

“照顾我?可惜他没有见过你的厨艺,否则他一定不会这么说。”范剑南故意看了看她落在地上的购物篮子,叹了口气道,“老爸至少还会蛋炒饭,你却只会煮方便面。”

“靠!你个算命先生,现代神棍。还想吃什么好的?”冯瑗佯怒道。

“不过算了,食色性也,你虽然做饭差强人意,至少算有几分姿色。”范剑南耸耸肩道。

“少来,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冯瑗瞪了他一眼。

“你这是白居易琵琶行并序里的绝色妙论?不愧才女!”范剑南一竖拇指。

“你这是吴半仙算命要诀里的马屁神功?果然神棍!”冯瑗看着他回了一句。两个人一起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