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你的血裂将会发作,时间不会超过三点。”破军悠然道,“我想不用我提醒你,发作时候有多危险。”

范剑南沉默了,这个神秘的年轻人知道的确实很多。

破军缓缓起身,“走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血裂的症状是间歇性持续。只要撑过了发作期,接下来就好办了很多。”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龙大胆奇怪地道。

“别乱问,龙医生也可以上车跟我们一起走。”破军做了手势道,“车已经在楼下等了。”

三个人下楼上车,车子七扭八拐的沿着古老的旧街道,眼看越走越萧条,终于停在了一所看样子像个废弃仓库的破铁门前,三人下了车来,范剑南伸了个懒腰终于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破仓库,不过这里安静,没有什么人。”破军下车推开门道,“进来吧,都准备好了。”

开门的时候,门上的灰尘飞扬,里面也干净不到哪里去。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张厚重的椅子,一卷绳子。“坐吧。”破军拍了拍椅子道,“这是我特意找来的,很结实,经得住折腾。”

“什么意思?”范剑南奇怪地道。

“怕你发作的时候失去理智,害人害己。我要先把你捆起来。坐上去吧,快点。”破军拿起绳子道。

范剑南无奈地坐在了椅子上,“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上当了感觉?感觉自己像是坐上了老虎凳。”

破军毫不客气地用绳子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龙大胆目瞪口呆地道,“用不着这样吧?我可以用银针封住他的经络,这样他也动不了的。”

“没有用,一旦他发作起来,周身血气充盈,经络什么的根本封不住的,除非你弄断他的手脚。”破军道。

“这不可能的,没有人能……除非……”龙大胆的脸色变了变。

“你猜得没错,经络是人体能量汇聚的节点,所以通常情况下封闭经络可以达到限制人行动的目的。但是他的情况不一样。血裂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症,一旦发作,他身体内的能量会达到非常恐怖的程度。封堵是没有用的,只能采用疏导的办法。”破军像是看出了龙大胆的想法。

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他说得没错,那种情形我经历过一次。不过当时我和父亲在一起,他帮我暂时压制住了。”

破军伸出了手,他的手掌中有十几个硬币。“强力压制,只是权宜之计,而且必须在对方能力比你高出太多的状态下。我的做法是布个阵术,泻掉你体内淤积的术力。虽然也是权宜之计,但足够让你撑过这一关。只有等回去之后,杜先生才能真正的帮助你。”

“好了,你也把我捆上了,现在怎么办?”范剑南道。

“等,等你发病。我想已经不用等太久了。”破军抛着手里的硬币叹了口气道。

“范剑南,你的眼睛。”龙大胆突然惊道。

“快开始了,离我远一点。”范剑南苦笑道。他喉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喘息,恍如沉雷迭响,一双眼珠血丝贲张,犹如一团火在眼中燃烧。这目光使人窒息。

龙大胆骇然退了一步,心中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破军悠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龙医生,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再后退几步。”

龙大胆竟然真的后退了几步,看着病重的范剑南有些发愣。“我从来没有想到,他这样一个人会有这样一种病。”

破军淡淡地道,“他没有选择,既然生在范家,他就没有太多选择。他父亲曾经尝试过让他远离术法,尝试做一个普通人,可惜范家的人又岂能当一个平凡的普通人。既然不凡就要付出代价。”

“可为什么他的父亲会没事?如果是遗传病的话?”龙大胆有些奇怪地道。“他父亲范坚强?那是个非常非常罕见的特例。当年范坚强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正好遇到魏如山率众突袭。嘿嘿,魏如山做梦也没有想到,极度的伤心和愤怒之下。范坚强一举突破了血裂的第一层。病中的他宛如煞星,倒霉的是魏如山和他的手下。自此之后,范坚强以惊人的毅力接连突破血裂的限制。就连杜先生都对此感到不可思议。”破军耸耸肩道。“范剑南则不同,他并不像他的父亲。”“或许范坚强是在杀戮中获得了某种释放和宣泄。我总感觉这种病,太怪异,我有时候甚至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种病。反而像某种世代相传的诅咒。”龙大胆看着双眼如火,不住喘息的范剑南,有些无奈地道,“认识了你们,我才发现自己这个神医的名称简直就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