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有什么事,几个人分别在旅馆的房间内休息了片刻。( 800)( 网)等到吃晚饭的时候,范剑南故意走到窗边看了一下,原来那几个印度司机走了,但是又换了几个人。果然是轮换着监视他们,看样子是准备盯死他们了。

他也不在意,直截招呼大家一起去吃晚饭。

晚餐是隔壁餐馆提供的印度菜,印度菜的特点是“糊糊涂涂”,任何一种蔬菜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而且都要加上咖喱粉,所以出锅后全都是清一色的黄呼呼,烂兮兮的,不过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虽然餐桌上都摆设有刀和叉,但印度人吃饭是用手抓来完成的。饭菜一般放在一个圆形的不锈钢圆盘中,圆盘上摆放着一个个小缸子,缸子里盛着各种菜和每餐必不可少的豆汤。印度人的主食是米饭和一种叫“贾巴迪”的饼。

虽然这位印度阿三哥被苏玄水吓得不清,不过依然是很热情地向范剑南他们介绍着各种特色食物。反正是咖喱鸡,咖喱鱼,无菜不咖喱。

吃米饭的时候他们把菜倒在米饭上,用手搅拌好,然后右手5个指头并拢,抓起饭菜直接送到嘴里。如果是大饼就菜的时候,就用单手在圆盘上把饼撕下一角,裹上菜,再送到嘴里。范剑南好歹是经历过手抓饭的,咖喱,糊糊,团团。绞在一起,伸出爪子抓着就吃,然后叭叭的允手指,旁若无人,表现得比阿三还阿三。

几个人边吃边聊,范剑南的英文本来就蹩脚,来的一路上也没怎么和这位阿三哥详细聊,吃饭的这时候范剑南才搞清楚,原来这位阿三哥还算是当地少有的富人。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有着体面的工作和稳定的收入,还是来自一个高种姓的家族。

在印度第一等级是最高贵的婆罗门,掌管精神世界的神职人员。第二等级是刹帝利,掌管世俗权利的国王和武士。第三等级是吠舍,从事农业,牧业,手工艺,商业的公民。

这三大种姓是印度教的高种姓,可以学习经书,获得精神上的重生,所以也叫“重生种姓”。

这位阿三哥显然对此很自豪。他甚至卷起袖子向众人解释道,“三大印度教高种姓的男性有一个明显的标志,就是佩带‘圣线’。在高种姓男孩出生后要进行佩带‘圣线’的仪式,‘圣线’由3股拧成,婆罗门男孩佩带棉线,刹帝利男孩佩带亚麻线,而吠舍男孩佩带毛线,作为高种姓的标志。

当然如果没有圣线,说明他可能来自低种姓或贱民,或者是非印度教徒的信仰其他宗教的印度人.。”说罢他很卖弄地亮出了手腕上的亚麻线。苏玄水对此嗤之以鼻,在他看来不管什么种姓都是扯淡。

范剑南也借机向阿三哥打听了很多关于印度教的事情,包括一些习俗等等。所以这一顿晚饭吃到很晚。门外有人盯着,范剑南也不想再出去乱逛。这些人用餐之后,又回到了旅馆之中各自的房间。一夜无事,一直睡到天亮。不知道那几个印度人有没有彻夜监视,反正第二天的早上,那几个监视者还在。范剑南等人收拾妥当准备出发的时候,他故意走到那个tutu车司机的面前,也不说话,直接就上了车。龙大胆、甲子旬等人也很有默契地上了另两个人的tutu车。没有丝毫的语言交流,这三个印度司机似乎早就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发动车子就走了。三辆tutu车,一路颠簸把他们载出了镇子,向荒野驶去。

离城镇大约一个小时车程,就来到了字条上那个约定的石窟遗迹。荒野之中巨大的外露岩架沉积岩,特别是灰褐色沙岩,沿着河谷往前延伸。这些岩石被水严重地腐蚀着,在这些岩石中形成了许多的洞穴、石室和石屋顶。众多的岩壁画都是保存在这些天然的石窟中。

“看样子就是这里了。”范剑南低声道。

那几辆车却没有停,依然载着他们继续向前,直到车辆无法再通行了,才都停了下来。范剑南等人从车上下来。龙大胆看着四周一脸惊叹地道,“我的天,这是什么地方?”

高大巍峨的山崖上布满了洞窟,无数斑驳的壁画、彩绘和粗犷的石刻,无不透露着一种苍凉的意境。这里和印度随处可见的古迹并不相同,没有精巧的绝伦的石刻雕像,也没有美轮美奂的宗教壁画。只有一种更古老,更悠远的东西。风化的岩石,倒塌的岩洞,褪色的岩画,满目苍凉,却仍然焕发着某种不可捉摸的力量。不但令范剑南动容,就连甲子旬都微微皱起了眉。只有苏玄水依然冷静而淡然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好了,各位。我们到了,等我们的那个人在哪里?”范剑南叹息着问tutu车司机。

但那几个印度司机依然沉默着,仿佛从来就不会说话。直到冯瑗又用英语问了他们一遍,有一个司机才抬手指了指远处的山崖。

范剑南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远处的高高的山崖上坐了一个人。不过离得太远看不清上面那个人的样貌,不过从肤色上判断应该也是个印度人。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就像岩石一样纹丝不动。

那几个印度司机指了路之后,竟然默默地走到了一边,又坐回了他们的车上。也不走,也不说话,就神情呆板的坐着。

龙大胆抓抓头道,“他们这算是什么意思?”

甲子旬低声道,“他们不会上去的。印度教等级森严,婆罗门祭司身份崇高,他们应该是不敢走近上面那个人。”

苏玄水冷冷地道,“这些阿三好大的架子。那正好,我们就去看看这个身份崇高的家伙。”

范剑南点点头道,“也好,但是无论如何先别动手,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

几个人顺着山间修凿出来的山道缓步走了上去。这些台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建的,因为风化严重的关系,显得很是粗糙。四周的石窟到处都有破碎的痕迹,看起来是古代就被毁坏过,他们走上去才发现,那个人所坐的山崖原本是一处巨石凿制的亭台。只是由于天长日久,亭台早已毁坏,但在山崖上还留着当初断裂的石头梁柱。而那个人就面向着山谷,背对着他们坐着,仿佛是一尊石像。凛冽的山风吹动了他身上单薄的衣衫,他却丝毫都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