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的神色微微一动,低声道,“先生何以见得?”

“我写给他的那封信,意在试探他的能力究竟有多强。想不到他居然完全看懂了,甚至为了配合我的意思,还用这种方式作为回信。”王树炳缓缓地道,“他在一张纸上画了十二个点,就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术法阵型。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的实力。”

“哦?这是什么意思?”曹植皱眉道,“我只是感觉到这封信之中蕴含着很强大的术力,但具体如何,我却没有丝毫的把握。老师竟然能从这些点上看出术法阵型?”

“术数之道,虽然是艰深繁杂,但越简单的运用越能显示这个人的能力。曹植,你是否可能用一支笔画出十二个点就能构成一个自我运转不息的术阵?“王树炳缓缓地道。

“这……我想我即便能够做到,也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因为这涉及到方位和时间,以及术力在十二个时辰之中的运转规律。需要大量的计算推衍,而后要根据看信人的生辰八字,和他当前所处位置,来设定这些黑点的固定位置。”曹植皱眉道。

“没错。确实是这样。”王树炳淡淡地道,“而你能不能告诉我,范剑南写这封回信用了多长时间?”

曹植摇头道,“他几乎没有考虑,当场就写了这封信。我当时还觉得他是在开玩笑,直到接过了这封信,我才感觉到了异常。”

“你确定?”王树炳脸色大变道。

“是的,我确定。”曹植回忆了一下点点头道。“我记得很清楚,从他写这下这些东西,到交到我手里。绝对没有超过一分钟。”

王树炳点点头道,“这足以说明此人的术数水平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他并不是没有算,而是心中秒算,能做到这一点的卦师,在这个世上已经屈指可数了。看来这个范剑南不愧是出身卦术世家,虽然年轻但实力不俗啊。”

曹植犹豫了一下道,“老师有所不知,不但这个范剑南相当厉害。我送信去的时候,他的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一个女人和另一个中年术者。那个年轻女人倒也一般。但是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却让我吃了一惊。”

“怎么?”王树炳皱眉道。

“此人的面相特异,八字旬空,很可能是六甲旬术者。”曹植低声道。

王树炳微微动容道,“六甲旬?”

“是的,但是我不敢确定。”曹植低声道。

“看来这范剑南的身边能人不少啊?难怪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崛起,在香港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得风生水起。”王树炳冷笑道,“可惜他惹错了人。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

“老师的意思,依然要和范剑南一决高下?”曹植皱眉道,“范剑南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小辈,老师何必要和他争这风头。”

王树炳摇头叹道,“你并不知道,范剑南一人并不足虑。但是他头上顶着的,是五术宗师之一的帽子。自秦汉以来,五术人便以玄门正宗自居。他们所代表的是术界的主流。而我们江相派的源流,正是在于五术人之中的山术者。我们要趁伍陆败亡的机会,重振江相派。就必须先搬开这块绊脚石。”

“这……我明白,老师是想逼走范剑南,并且拿下他手中的地契。可是老师,范剑南看似非常精明,他会如我们所愿么?”曹植皱眉道。

王树炳冷冷地道,“他如果能够如我们的愿,又何须用一个逼字。无论如何,他手中的那枚阳符,我必须取回。这是江相派自古流传的信物,意义重大。至于那块地,我也会设法让他交出来。事关五岳真形图,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并非我做人不留余地,而是在这个目标之前,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那老师,你这次约他见面是?”曹植低声试探着道。

“敲山震虎。探探对方的虚实,顺便把整个事情和他说清楚。如果他很识相,肯主动交出这两件东西,我们就没有必须要多费手脚了。”王树炳缓缓地道,“否则,我们就要按照江相派的规矩办了。”“老师的意思是……”“但凡我们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没有得手过?即便是五岳真形图,我们虽然一直没有得手,但郑家的人也始终没能得到。”王树炳缓缓地道,“同样的道理,我们都不到的,他范剑南也别想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