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古代,日本向中国学习了很多东西。从文学艺术到生活方式,自然也包括了道家文化。而且,据我所知摩利天本道是唯一和中国全真道教有过直接传承关系的日本术者。而且就在宋金时期,他们曾经远渡重洋,在贵国接受了相当系统的道家秘法教育,是受到王重阳直接影响的流派。”中川右卫门淡淡地道,“对于金关玉锁诀,这种全真道最特殊的秘法,她们肯定比我们所有人都更加了解。”

“这么说,你又把责任推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和一个看起来不满十岁的小女孩喽?”范剑南冷笑道。

苏玄水冷冷地道,“不错,你说你们和摩利天本道之间相互敌对,就像反目的亲兄弟。不过据我所知,亲兄弟之间再怎么反目,毕竟还是亲兄弟,尤其是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说不定又团结一致起来。我们怎么能够相信你?况且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女孩,会破解金关玉锁诀,我怎么都很难相信。”

赵赫厉声道,“不错,你和范剑南之间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中川右卫门沉默了一会儿道,“一个小女孩?你们根本不了解巫女俾弥呼是怎样一个冷血的怪物。她或许是一个长不大的侏儒,但是她绝对是一个你们任何人都不想面对的危险术者。就在十年之前,她杀死了摩利天支道的第二十五代目,那一年她才只有十五岁。六年之前,她又杀死了第二十六代目。那一年我曾经见过她,依然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模样。而我是摩利天支道的第二十七代目。”

黎夫人脸色微微一变道,“你能肯定是她取走了五岳真形图?”

“五岳真形图是不是她取走的,我不敢肯定。但是我知道,她既然到了香港,那么对五岳真形图一定有所企图。”中川右卫门平静地道,“而且,她应该是最有可能解开金关玉锁诀的人。”

范剑南在窗口冷笑道,“你们都听见了?赶紧找人去吧。别再围着我这里打转,惹老子心烦。”

他的话让黎夫人似乎有些迟疑,一方面黎夫人并不是很相信他说的话,另一方面,黎夫人又怕万一真是这个巫女俾弥呼取走了五岳真形图。这样的话,他们再围着天机馆也没有什么意义。反而会让摩利天本道的人有机会带着五岳真形图脱身。一旦东西离开了香港,再想找回只怕会变得更加困难。所以黎夫人皱着眉,迟迟没有说话。

苏玄水却道,“夫人,现在事情虽然有了点眉目,但是具体的情况我们依然不了解。我觉得范剑南和中川的话虽然证实了有这样一批东密术者的存在,但是并不一定就表明是这些人取走了五岳真形图。因为所有一切都是他们口头上说说的而已,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过摩利天本道的术者。”

黎夫人点点头道,“那你有什么高见。”

“我看不如这样吧。”苏玄水眨眨眼道,“夫人就留在这里,继续守着天机馆,逼范剑南出来。我和江相派的诸位术者,先行撤离,设法打听中川所说的巫女。”

“为什么是我们留下,你们却先走?”江小花皱眉道。

苏玄水微微一笑道,“我这样安排当然是有理由的。第一,我们和江相派的术者对于香港比较熟悉。打听消息这种事情自然比较方便。第二,黎夫人的蛊术无双,围困天机馆逼迫范剑南出来这种事情,自然还是要仰仗黎夫人。”

正在他们说话的工夫,梁燕生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走到黎夫人的身边,低声道,“夫人,我们的人去中川等人入住的酒店查证过了。酒店的监控和服务生都能够证实,昨天他们确实是很早就回去了,而且没有再出来过。这样基本上已经能够排除中川右卫门的嫌疑了。”

黎夫人点点头,转向中川右卫门道,“中川先生,刚才我们确实有些失礼了。请原谅。不过我们还是想多知道一些摩利天本道和那个巫女俾弥呼的情况。”

“恐怕我所知道也不多,摩利天本道在江户时期就号称东密之密,意思是东瀛密宗之中的密宗。知道他们详细情况的人很少,甚至包括我摩利天支道也是如此。我只知道他们历代的主事者都是巫女,而且都沿用俾弥呼这个名字。”中川右卫门皱眉道,“而且这一代的俾弥呼是个侏儒,经常是神社巫女的装束。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黎夫人有些失望,但是江相派赵赫却道,“既然现在已经排除了中川等人的嫌疑,那么我们的怀疑对象就只有两个了。要么就是范剑南,要么就是那个从未在我们面前出现过的侏儒巫女。我看苏玄水的这个想法可行,你们易术理事会的人,留在这里继续监视着范剑南。我们回去打听那两个日本人的消息。这样两头都不会落空。”“你们江相派还想指使我们么?”梁燕生冷冷地道。“我们理事会的事情,一切自然由夫人定夺。用不着你们这么操心。”看着他们在楼下争争吵吵,范剑南微微一笑,离开了窗前。范剑南知道自己这一把赌对了,他利用摩利天本已经成功的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