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歇尔王抱着头再次陷入了苦思之中。

时值深秋,在一个农家的小院之中。脸色苍白如同蜡像一般的甲子旬,正在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一棵梧桐树。又一张树叶从树上飘落了下来,甲子旬叹了一口气。草木一秋,人生一世。作为一个六甲旬术者,他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因为六甲旬术者的八字六甲旬空,天生命力薄弱。所以术法能力越强,他们自身的身体就越差。甲子旬的脸常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原本他告别了范剑南等人,从西藏返回之后,就该住院治疗的。但是他却没有,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就在一个月之前,他以六甲旬魁首的身份,亲自下令解散了六甲旬。尽管反对的声音很多,但是谁也不能挽回他的决心。六甲旬已经承担了太多的痛苦,他们的存在几乎就是一部沉重的中国历史。早在王权没落的时代,六甲旬就该散了。苟延残喘至今,只是害了更多的人。

甲子旬的坚持之下,六甲旬还是散了。并且相互之间约定,以后再不寻找新的传人,让六甲旬术者沉默地消亡在历史之中。

甲子旬把六甲旬积攒的资产和物品,都分给了其他人,他自己就只留下了这间院子和一房间的书。用他的话说,只是在等死罢了。他的癌症已经是晚期了,即便是龙大胆也无力回天。他只是想着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终结整个六甲旬术者的历史,而且他做到了。

现在他已经别无所求。

突然一张树叶又飘落的下来,落到了他的脚上。甲子旬的心中微微一动,他一皱眉,掐着手指一算,皱眉道,“居然有人到访,却不知道究竟是谁。”

片刻之后,这家农家小院的门被推开了。几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甲子旬看着那几个人淡淡地一笑道,“几位,你们是不是走错了门?”

来的几个人也不说话,只是平静地站在了小院的两侧。随后有另一个人走了进来。但是这个人甲子旬却认识,他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是你,苏玄水。不过你来找我可就没有什么好事了。不过也没有关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就连命也只剩半条了。所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直接说,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吧?”

苏玄水淡淡一笑道,“想不到煊赫一时的六甲旬术者,堂堂的当代魁首,甲子旬竟然也落到如此田地。真是晚景凄凉啊。”

“不是凄凉,只是落魄罢了。不过,六甲旬术者,显赫过,也威风过了。花无百日红,人有显赫之时便有落魄之日。这个时代已经不是以前的时代了,六甲旬也已经没有必要存在了。如果你们是想来找六甲旬术者,你们可能来晚了一步。我已经解散了整个六甲旬。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身患绝症,濒死不远的普通人罢了。”甲子旬冷冷地道。

苏玄水哈哈一笑道,“甲子过谦了。不过,你还是说错了一点。”

“哦?”甲子旬斜眼看了他一眼道,“你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来,难道不是为了找六甲旬术者么?”

“是,也不是。”苏玄水淡淡地道。“也许你还不知道,我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有人告诉我必须来这里。不过,我们要找的不是你,甚至不是六甲旬术者,我们要找的是六甲旬术者们留下的东西。”

甲子旬笑了笑道,“这样的话,你们更是来晚啦。十几天前我就把能够分掉的东西全分掉了。现在我所有的只是这个小院和几间房子,我想你们不会对此也感兴趣吧?”

“分掉了?”苏玄水狐疑地道,“你把什么分掉了?”

“一切。六甲旬历代积累的资产,古玩字画,什么都分了。”甲子旬耸耸肩道。“我这个人比较败家,而且一向不看重这些东西。”

苏玄水看着他道,“你知不知道在六甲旬追随伪满皇帝的时候,曾经得到过一件非同寻常的东西?”“不知道。”甲子旬淡淡地道,“那时候,连我爸都没生出来。你说我会不会知道这些?”“不知道也无所谓,不过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想空手回去。”苏玄水一笑道,“而且我相信,第一理事说这件东西在这里,就一定会在这里。无论你给还是不给,我都要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