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承认,连范剑南和冯瑗都有些吃惊了。龙歌所说的青田刘基就是当年帮助明朱元璋开创大明江山的著名谋士,刘伯温。这个人据说精通奇门易理,在民间传说之中非常有名。

根据这族谱上的记载,明洪武初年,天下初定,军师刘伯温功高压主,明太祖朱元璋猜疑他与众党有篡权之心,但又苦无证据,难以定罪。刘伯温为防不测,与同姓族人弃官潜逃,往沿海明州、昌国一带隐居。为免途中生事,刘姓族人大都改名易姓,多数改为周姓。所谓“阴刘阳周”的意思是明里姓周,暗地里实际上是姓刘的。唯有一支依然从刘姓,辗转来到了衡阳。

“可是这些和你跟王松之间的恩怨有什么关系?”范剑南有些奇怪地道。

刘君成没有说话,但是龙歌翻了翻那本族谱之后却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范剑南皱眉道。

“这族谱上面记载的这些前人,前面我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但是后面的几位我却听说过大名。包括曾经在民国时期煊赫一时的神相刘在内,整整三代人都是前任的人相宗师。”龙歌眼神有些复杂地道。

“不错,衡阳刘家历代都是人相术宗师。而上一代人相宗师正是我的父亲。”刘君成平静地道,“你们只知道我和王松师出同门,却不知道我父亲就是我们共同的师傅。很多年之前,我父亲突然把家传的天人相术传给了他,而不是我。”

“所以这二十七年来,你就一直想找王松讨个说法?”范剑南沉吟道。

“年轻人,你未免太看轻我了。我刘君成又岂是这种因为妒忌而生恨的人。虽说天人相术是刘家世代传袭的,但如果仅仅是这样,我倒也并不是太在乎。不过此事却发生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刘君成冷冷地道,“当年我年轻好斗,因为一件案子,在西北坐了几年牢。回来的前的几天,我父亲突然就把天人相术传给了王松,然后在当天突然病逝。那一年他才四十七岁,而在此之前身体也一直很好。”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龙歌吃惊道。

“我回来之后觉得不太对劲,准备找王松问问我父亲病逝的情况。但是发现他却在我父亲死的当夜,就连夜离开了衡阳。还带走了刘家历代相传的天人相术书。其后,我找了他不止多少次,他却总是避而不见。更是增加了我的疑心。”刘君成看了龙歌和范剑南一眼,淡淡地道,“如果你们站在我这个角度,难道不应该找他要个说法么?”

“你怀疑上代相术宗师的死和王松有关?你有什么凭据?!”龙歌厉声喝道。

“如果有凭有据的话,我还需要找他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门有门规,国有国法!”刘君成冷笑道,“但是他若是心里没有鬼,为什么这二十七年来避而不见?我可以不追究我父亲为什么把只在刘氏家族之中流传的天人相术交给他,但是我父亲的死,却不能不明不白!即便不是他暗下毒手,害了我父亲,难道我连找他问个明白的资格也没有么?”

龙歌沉默了,关于当年人相宗门的事情,他确实不了解。但如果事情真的像刘君成所说的那样,鬼影子王松确实有很大的嫌疑。而且刘君成只是要讨个说法,问个缘由,这个要求也并不过分。不管是有什么样的原因,王松这二十多年避而不见也是一个很大的疑问。这人相宗门里的往事恩怨,除了当事人之外,又有谁能够弄得清楚?

范剑南沉默了一会儿,问龙歌道,“老龙,你怎么看?”

“我和王松认识多年,对他了解很深。依我看来,他绝不是这种人。至于为什么对此事避而不谈多年,也一定是有什么苦衷。”龙歌摇头道,“他绝不会因为天人相术而做出这样的事情。”

刘君成淡淡地道,“一个人在不同的人面前,甚至可以有很多张面孔。相面之术只能推其表象,而人心何其难测。王松是我父亲收养的,而我和王松几乎一起长大的。连我都不敢说一句完全了解,你又凭什么可以?我敢断定他和我父亲的死有关!”“刘君成,你别一口咬定王松和你父亲的死有关。其一,你没有证据;其二,王松也并没承认。”龙歌愠怒地喝道。刘君成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道,“没错,我没有证据,他也没有承认于此有关。所以我才要找他谈谈。你以为我要是证实了此事,还会对他这么客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