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南伸手拦住了刘君成,低声道,“刘老先生息怒,究竟是怎么回事,总要听他说完。”

“还有什么可说的!我父亲当年是身受术伤而死!刘家相术传承极为严谨,所以整个刘家真正意义上的术者只有我们父子两人和王松!他是和我父亲在一起的唯一术者,而且我父亲一出事,他就远走他乡,你说不是他还有谁?!”刘君成愤怒地道。

“有!”王松咬牙道,“还有一个人!”

“谁?”林若谷沉声喝道。

“这件事,原来我就算是到死也不会说的。当时还有一个人!”王松咬牙道,“那是在你出狱的前几天,有一个年轻人突然到访。自称是五术人之一,卜术者范家的卦师范坚强。”

“我爸?”范剑南呆了一呆道。

“不!你们先听我说下去。当时这个年轻人突然到访,而师傅这个人向来好客,况且又有五术同宗之谊,就招待他在家住下。此人年纪虽轻,但是术法高深,和师傅他老人家更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有一天师傅突然借故把我支开,他们两个人在房间之中不知谈论了什么。等我回去的时候,师傅已经重伤不治。他临死之前,让我带着天人相术离开。并且告诉我,不能把这一切的真相告诉你。”王松低声道。“因为他知道你脾气刚烈,行事有些戾气,而且结识了不少江湖上的人。怕你刚刚出狱,就再惹出祸事。”

“有什么凭据?”刘君成厉声喝道。

“师兄,你想想看,我离开的时候师傅还没有过世,他是在我离开一天之后才断气的。这一点,当时家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些年来,你追查师傅的死因也应该知道这一点。如果我真是图谋天人相术而害死师傅,又怎么可能留下活口?况且我走之后,师傅尚有意识,他难道不会告诉其他人,害他的人是谁么?”王松抬头道。

“那你离开之后,为什么多年对我避而不见?”刘君成厉声喝道,“如果你真是无辜的,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师傅临终时有交待,让我带着天人相术离开,并且传承人相宗师之位。他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刘家所有的一切都被我继承了,和刘家的后人再无关系。并且要我再也不和你发生联系,避免为刘家的后代带来更多的灾祸。”王松平静地道,“我离开之后,居无定所,一方面为了追查范坚强的下落,为师傅报仇。一方面却高调地宣称自己才是人相宗师,得到了刘家的一切传承。借此保护刘家的后人。”

“这么说害死我父亲的是范坚强喽?”刘君成冷笑道。

“不是!”王松抬头道,“我见过范坚强,他并不是那个人。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当初那个年轻人是假冒了范坚强之名。这些年我到处追查,却始终没有什么线索。一方面又怕当年的那个仇家找上我,我如果死了,这件事的真相将再也没有人知道。所以一直居无定所,从来不在一个地方久待。因为神出鬼没行踪不定,所以才被称为鬼影子王松。”

“一派胡言!你以为造出这一段无稽之谈来,我就会相信你么?一个不知道真名实姓的冒名顶替者。根本查无实据的故事,就像以此来搪塞我么?”刘君成悲愤地道,“王松,你要是承认了,我还当你是一条汉子。现在却编出这一段根本无从可查的故事,企图推脱罪行,只会更加令人不齿!”

“师兄!”王松跪在刘君成面前,“真的不是我。师傅待我如同亲生,我这么多年来,也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但师傅却说过,对方实力太强,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决不能贸然行动。而且,他还让我吸引真正凶手的注意,以保护刘家族人的安全。我浪迹各地,时刻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因为我怕有一天害死师傅的那个人就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至今四十八岁,却任没有娶妻生子。但是我知道,为了刘家一脉能够平安,我什么都可以承受!”

“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了?”刘君成怒极而笑道,“你人相宗师王松,倒还真是有情有义的汉子!我刘君成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混蛋对不对?”

“师兄,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王松辩解道。

“够了!”刘君成上前一脚把王松踹翻在地,他指着王松喝道,“今天当着林宗师和几位玄术同门的面,你我,就此做个了断吧!站起来,我刘君成不杀跪着的人。”“师兄!”王松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冯瑗从没见过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竟然在这一刻哭得像一个孩子。“你们够了!”林若谷一拍桌子,沉声喝道,“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们人相一脉就要同门相残么!你们这样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