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南摇摇头道,“这个倒真是不知道。”

“全靠山上的那些道士。我跟你们说,真不是我老头子迷信,山上的那些道长是真有本事的人。那些树也是不同寻常的树。话说在清朝的时候,曾经出过一个人看中了那片林子,想砍些树回去盖房。可是啊,他今天砍完树,明天再回去看,就已经发现那树又长出来了。而他明明砍回去的树,回家一看,根本就没有了。这人当场就吓出病来,后来还是山上的道长给治的。”三叔公缓缓地道。

范剑南看了冯瑗一眼,心道,这砍树的人想必是中了某种高明的幻术或者是障眼法。倒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不过,这些华山派道士这么维护这片树林倒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

他仔细想了想也是,即便是宋代就种下的树林,如果没有人进行维护管理,这么多年下来,也不会还能看出当初的这九宫排布规律。但是有人经常维护就不同了。

范剑南又借机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三叔公喝了一点酒,也来了兴致,就笑着道,“还有一件事,是我年轻的时候亲身经历的事情。想当年,是七五年还是七六年,我也忘了,当时啊,有个搞勘察的工作队到村里来过。这事儿,小甲应该还记得。”

眉姐的父亲庄甲点头道,“是啊,记得。当时村里的人,不是还都给帮过忙么?”

“是啊,那个年头能挣钱的活也不多。咱山里人,除了家里的几分薄田,更是没啥进项。但是帮那个工作队干点活,就能领到钱。所以愿意帮忙的不少。”三叔公笑着道,“你说那帮人也怪,几个年轻人,干点啥不好,非往山里钻。那着个望远镜和罗盘,看过来看过去的。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忙些啥。我有空就帮着他们搬点东西啥的。对了,还往山上钉钉子。”

“他们拿着罗盘,还在山上钉钉子?”范剑南微微皱眉道。

“是啊,大铁钉子,老费劲了。”三叔公吹嘘道,“我年轻的时候那身板,有力气。一天能赚不少。”

范剑南微微皱眉,心中暗道,“罗盘和铁钉,莫非是堪舆门的人。但似乎不对啊,如果是堪舆门曾经到这里来堪查过,林若谷应该知道这些才对啊。但是,他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过呢?”

范剑南装作有兴趣地道,“在山上敲钉子,还有钱赚?”

“可不是么?”三叔公大笑道,“不过后来,他们也不上山了,一天到晚研究那片林子。你说一林子有啥好看的,可他们愣是在我们村呆了半年。”

范剑南和冯瑗相互对视了一眼,又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的事就怪了。他们有人想砍掉那片树林,不过还没等动手就出了事。”三叔公神秘地道,“有人病了。”

“病了?”冯瑗奇怪地道。

“是的,打算砍树的那些个人都接二连三地病了。”三叔公点点头道,“怪就怪在,只有砍树的那些人病了,别人却一点都没事。就像是我们这些人,一点事情没有。他们可不行,又吐又泄。村里人都说,那是动了西岳真君的仙树。最后只能求我们村里人帮他们砍树。但是你想啊,咱这村里,谁敢干这个?就算是给钱也不行啊。”

“哦,那么后来他们怎么样了?”范剑南沉吟道。

“还能怎么样,后来找来个医生,也没有看出啥毛病,说是可能水土不服。折腾了几个月,他们也就回去了。”三叔公道。

范剑南想了想道,“这些人之后又来过没有?”

“没再来过。”三叔公摇头道。“哎,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时候还有张相片的。我和村里那些帮忙的村民和工作队一起照了一张相。”

“哦?那我们能看看么?”冯瑗连忙道。

“成,等着啊。我回去拿去!”三叔公仗着酒劲转身就走,一会儿工夫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相片道,“喏,就这张,你看那时我还年轻着呢。对了,上面还有日期。我记得是七六年,你看我一点都没喝多。”

范剑南接过来看了看,微微皱眉。这里面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不过从他们的五官,基本能够推测出他们的生辰八字。他的心里微微一动,术者!这照片之中的这几个人都是术者。因为术者的八字和正常人相比之下有一些比较显著的特征。这张已经泛黄的老照片上的几个人却都是符合这种特征的。

现在范剑南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当年的那支勘察队根本不是官方背景,而是有人借了这个理由,来找某些东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