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们需要开诚布公地谈谈。”范剑南一笑道。

令狐芸皱眉道,“我们?实在抱歉,我看不出和你这种人有什么好谈的。”

范剑南看着令狐芸道,“你做过数学题没有?正确的条件,可以推导出正确的结果;而错误的条件,就会推导出错误的结论。你对我们有所保留,不肯说出真实的情况。我们又怎么能够帮你解开这个困扰你们家的谜团?”

“你什么意思?”令狐芸脸色微变道。

“意思是,你并没有告诉我们所有真相。你不远千里过来找周坤的麻烦,并不仅仅是为了帮你姑姑出口气而已。还有一个目的,而且据我猜测很可能和你们家祖传的那组巫文有关。”范剑南平静地道。

令狐芸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叹道,“范剑南,你确实很厉害。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不过,你说对了。我找周坤,并不是单纯想要出口气。而是为了那一组巫文。”

“怎么回事?”范剑南平静地道。

“令狐家一直抄写在族谱上的巫文,被人篡改了。”令狐芸平静地道。

“篡改?”范剑南微微皱眉道,“这又和周坤有什么关系?他难道接触过令狐家的族谱么?”

周坤连连摇手道,“从来没有,真的,这个真是冤枉,我从来没有碰过那个。”

令狐芸平静地道,“这件事是最近才发现的,由于这组巫文从来没有人懂,所以一直也不被重视。不过最近我们突然发觉,这组巫文有些不太对劲,请了族里的老人来看,几乎一致都认为这组巫文已经不是原来的了,至少有很多处被篡改过。”

范剑南微微一愣道,“不过,像这类族谱在一般情况下,不是都被妥善保存的么?即便是家族内部的人也不太可能随意接触到。”

“你说的没有错,这本族谱从来没有人动过。唯一的一次是在十九年前,我姑姑曾经带着一帮人研究过这本族谱上的巫文。也就是当时有冯枫夫妇参与的那支工作队。”令狐芸看着周坤道,“我就不信,你从来没有见过这本书。”

周坤脸色有些不自然地道,“我见过那本族谱,但是我从来没有碰过。狐仙从来不让任何人碰,即便是魏如山也没有碰过。除了我师傅冯枫,他们夫妻两个是研究古文字和巫术起源的,所以他们倒是曾经接触过那本书。”

“这就对了。那本族谱上的巫文非常复杂,而篡改的人显然对于巫文很有研究,他明显知道从什么地方改,才会既不引起注意,又完全改变其内容。当时的工作组之中,除了冯枫夫妇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水平。”令狐芸冷冷地道,“所以我才会怀疑是冯枫夫妇篡改了这组巫文,才导致那次巫术试验的失败。我找你,就是为了弄清这一切。而且要找回原本的巫文。”

“不可能,我师傅为人正直。他虽然有点书呆子的倔脾气,但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不能这样侮辱他。”周坤咬牙道,“再说,他和你们家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说得好,这就是我想弄明白的地方。”令狐芸冷冷地道,“据我所知,当时你是冯枫的助手,负责为他整理归档所有的文件。你一定知道些什么。也许他是有了什么大的发现,然后又不想声张,故意篡改了这组巫文,并且把原本的巫文据为己有。”

“不是这样的,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师傅绝大多数时间是在翻阅古籍和调查,虽然也留下了一些研究笔记,但是他的研究也没有什么大的突破。我是他的助手,如果他有什么发现的话,我会第一个知道。我师傅从来没有瞒过我什么。”周坤连连摇头道,“而且我看得出,当时他显得很困惑,应该是碰到了很棘手的问题才会那样。”

范剑南想了想道,“慢一点,我们一点点来整理思路。我记得,当时的那个工作组名义上是以文物古迹考察为主的。而且有正规的审批手续,所以他们才能有机会接触一些珍贵的研究资料。是这样么?”他看着周坤道。

周坤点点头道,“是的,虽然我是后期加入的,但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当时是以这样的名义进行一些实地考察和资料查证。”

“也就是说,所有的研究成果都会有详细的记录留存。”范剑南皱眉道。

“理论上是这样,我就是负责整理这些记录,并且归档封存的。按照道理来说,当时是有不少的文字和影音资料,最后封存在了档案馆。不过,这件事这也难说得很。因为这毕竟不是官方的学术研究活动,只是几个术者假借这样一个名义进行私人性质的研究。而且事关巫术,有很多敏感的东西是不可能记录保存的。”周坤解释道。“所以我当时接触的那些资料,基本上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倒是,真正核心的东西,是不可能被记录在案的。尤其是巫术研究的问题。”范剑南皱眉道。“那么,你知不知道,最后有谁还会保存那些关键性的资料或者其他的文件?”

周坤摇摇头道,“没有。实际上当时的那支队伍人员很杂,真正有研究习惯的人员只有我师傅冯枫。像魏如山等人根本没有研究文字史料的习惯,通常他们喜欢从事户外工作,所以更不可能留有记录。因为他们也没有这种什么事情都留下文字记录的习惯。不过我师傅不一样,他是真正的学者,习惯于笔记和一些详细事件的记录。不过我从他那里没有得到什么重要的研究成果,而且没过多久他就出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