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天赋都有代价,比如盲人的听觉。盲人的听觉之所以超常,是因为他们承受了视觉障碍的代价。先知也是如此,他们敏锐的感知力,所能接受的外界信息是有极限的。所以每一位先知都活不太长久。”赵平元缓缓地道,“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一切,是因为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而他坚持要把一些信息传递给你。”

范剑南皱眉道,“要传递信息很简单,打个电话给我,或者发一份电邮,几分钟的事而已。还有,你既然是信使,他甚至可以把那些信息交给你带来。为什么一定要我去见他?”

“因为他只能这样做。”赵平元沉声道,“他被限制了一切行动,电话和电邮之类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对我的信任也有限。”

“等等,你不是说这个人是圣章兄弟会的先知,而且地位崇高么?怎么听起来,他好像是被软禁了一样。”范剑南皱眉道。

赵平元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是的,因为目前圣章兄弟会正在经历一次大变革。五天之前,原本三位主事人,之剩下了一位。也就是你所见过的那个张坚。而其余两人因为离奇的事故而身亡。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张坚已经控制了整个圣章兄弟会。”

范剑南皱眉道,“那又怎么样?”

“他在做一些危险的举动,圣章兄弟会的应急机制已经全面启动。所有隐姓埋名的圣章成员都被召集,包括先知在内。”赵平元的脸色有些苍白地道,“而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在上个世纪,欧战开启之时。”

范剑南沉吟道,“你是说张坚在筹备一些事情,而先知想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但这是为什么?”

“因为张坚并不是第一个发现你是血裂者的人。早在很久之前,先知就预知到了你的存在。”赵平元平静地道,“那是一九九二年的冬天,先知第一次感受到了你,他保持了沉默。但是他知道,你们总有一天会见面。而现在,时候到了。”

“要想调查我的生日其实很简单。所以我也不会因为你几句话,就跟着你去见一个甚至不知道是谁的人。”范剑南耸耸肩表示不信。

赵平元沉默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有顾虑,但是你可以选择。我会在香港待四天,四天之后就走。你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顺便说一句,先知知道很多东西,包括圣章兄弟会的过去未来,也包括了你,血裂者的过去和未来。如果你考虑好了,可以打这个电话。”他拿出了一张卡片放在桌上,然后点头离去。

范剑南没有拦住他,因为他知道,这个赵平元其实并不知道多少内情。所以他只是一个信使,而那个神秘的先知,却让范剑南感到了一些好奇。“巫术者之中具有特殊天赋的人?”范剑南皱眉沉吟,看着桌上的那张卡片。

直到龙大胆走进他的办公室,范剑南依然有些失神地看着手中那张卡片。

“怎么了?这么出神?”龙大胆有些奇怪地推了他一下,皱眉道,“你没事吧?”

“没事。”范剑南回过神,把手里的那张卡片放进口袋,“只是刚刚送走了一个客户而已。大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说。”龙大胆坐下道。

范剑南思索了一下道,“有没有可能,有某种人对于术力的感应非常敏感,甚至于会被动接收到一些术力信息?”

“你不就是么?”龙大胆笑着道,“你是我见过最敏感的术者,当然我是指正常范畴的。”

“嗯?你的意思是还有非正常的?”范剑南皱眉道。

龙大胆想了想道,“有倒是有,不过那是属于某种病态。应该是某种生理缺陷造成的术力敏感,这类人很少见,而且通常寿命不会太长。这就像是医学界所称的玻璃人。”

“玻璃人?”范剑南奇怪地道。

龙大胆点头道,“所谓‘玻璃人’是指因先天体质的原因,容易频繁受伤,而伤愈后又很容易旧伤复发者。轻微的碰撞,也会造成严重的骨折或出血。脆骨病、及血友病等罕见遗传性疾病,都被称为‘玻璃人’。都是因为先天体质的关系。你说的那种情况有点类似,有些术者对于术力的敏感程度极大,而且是属于那种毫无保留地接收术力信息。不过这些术者都活不长,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