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范剑南和冯瑗等人商量了一下,开始循着原路退回去。( )依靠着范剑南的超绝记忆力和精准卦术,他们在宛如迷宫的地下墓园之中进退自如。尽管圣章兄弟会似乎有不少人都把守在地下墓园的各个入口,但是凭借着范剑南神奇的遁甲卦术,几乎有好几次就在圣章兄弟会成员的面前走过。而那些人却似乎茫然未觉。

而更多的时候,范剑南则是能避则避,实在避不过就使用遁甲术隐遁一时。而他们走出地下墓园的中心区域之后,外面的警戒明显松了很多。范剑南低声一笑道,“看来,那个信使赵平元也不是好惹的,他们似乎还没有抓住他,否则根本不必要如此紧张。”

冯瑗低声道,“你就别再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兄弟会的成员还在不断聚集,这地下墓园里,马上活人的数量都要超过死人了。你的遁甲术再高明,也得小心被对方的高人识破。要是真的被人识破了,我们可就是众矢之的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范剑南压低声音道,“现在我在暗处,形势对我们有利。要是真的遇到高手,我也会事先躲避其锋芒。要不然我们这一路怎么会有惊无险,你以为真的是我们运气好么?真正好用的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冯瑗轻笑了一声,“就你鬼主意多。”

“你们能不能不要在这个地方说‘鬼’这个字?”令狐芸有些无奈地道。

“那说什么?说狐狸精?”范剑南故意调侃道。txt电子书下载/

令狐芸怒道,“范剑南,你再说一遍我就跟你急。”她张牙舞爪的样子一点也不像狐狸精,倒有点像是被惹急了的小猫。

“嘘,行了行了,小声点。前面差不多就到出口了。”范剑南连忙摆手道,“外面肯定有高手在,我们能不能逃出去还不一定呢。你就别在这里发飙了,要不然我们大家不但没有找到长生之秘,倒是先在这里永垂不朽了。”

令狐芸这才忍着脾气跟着他身后,她虽然脾气大,但并不是不够聪明。其中的厉害关系,自然心知肚明。

列贝克地下墓园的出口处果然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墓园石室的外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差点让令狐芸惊叫了出来。但是范剑南及时捂住了她的嘴,按住她的头蹲了下来,同时狠狠瞪了她一眼。

令狐芸这才恢复过来,心有不甘地指着那个人。范剑南点点头,示意她先不要出声。出口石室外面的那个男人穿着一件灰色大衣,带着口罩,背已经有些微微的驼了,显得孤独而沉默。正是令狐芸一直想找的巫崖。

而另一个则是女人,这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皮风衣,五官精致而苍白,而一头柔顺的长发却也黑得发亮。她的整个人都像是只有黑和白两种颜色。她孤独地坐在一块墓碑上,和这荒凉空寂的墓地背景融合在了一起,就像是一张黑白的旧照片。而唯一的一抹亮色,就是她手上的圣章戒指。

毫无疑问这也是圣章兄弟会的人。

冯瑗压低声音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剑南,你的遁甲术能够绕开他们么?”

范剑南微微有些皱眉,低声道,“巫崖实力不俗,要瞒住他恐怕不容易。而那个女人虽然不知根底,但是看样子也绝非泛泛之辈。他们守在这里看来的早有准备。”

“那怎么办?都已经来到出口了,总不能在这里被他们堵住吧?”令狐芸有些焦急地道,“何况我们根本不知道地下墓穴里的那些兄弟会成员什么时候会出来,要是他们从下面出来,是不是把我们堵个正着么?”

范剑南皱眉道,“别慌,已经到了出口,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是硬闯也能出去。不过这是下策,只要他们知道了我们在这里,那么大批的圣章兄弟会成员都会聚集过来,那时候才是真的糟了。”

“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冯瑗有些紧张地道。

范剑南苦笑道,“这个列贝克小镇是他们繁衍生息之地。你没仔细看他们的脸么,都是有着明显的中国血统。从中世纪至今,西进术者的后裔大都世袭罔替,成为圣章兄弟会的后继者。我们等于是闯入他们的老巢了,这个小镇只怕有半数以上都是和圣章兄弟会有关的人。他们是真正的有恃无恐。”

“那我们也不能干等着啊。”令狐芸有些急,她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地下墓穴待了。

范剑南沉默地道,“等,等待最佳时机。以六甲循环推数,十几分钟之后杜门当值,将是隐匿潜踪的最佳时机,倒时候我们也许可以冒险一试。但是现在还不行。”

令狐芸知道范剑南的卦术一向都精准无比,所以尽管心有不甘,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就在这时,外面的两人却说话了。

先开口的竟然是巫崖,他有沙哑地道,“江南,你如果不想等,可以先回去。这里有我一个人,也就够了。”

这个清冷如画的黑衣女人竟然叫江南,不过仔细看她的眉目之间倒是确有几分江南女子的细致婉约。但是这个女人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巫崖的话,依然平静地坐在一块墓碑上,一声不吭。

“我的话,你没有听到么?”巫崖冷冷地道。

那个人女人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她平静地道,“乌鸦,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会跟着你。如果主事者真的对你放心,我根本无需出现。当然如果他对我放心,你也无需出现。而现在他把我们两个人同时叫来,就是让我们两个人相互牵制。我们任何一个人走开,他都会不开心的。”

巫崖厉声道,“你居然敢这么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江南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你也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只是你并不想承认这一点罢了。我们在主事者的眼中不过是小卒,随时可以牺牲的一枚棋子,没有人会在意一枚棋子的想法。那怕你曾经为了当这枚棋子舍弃了一切,甚至自己的脸。但棋子就是棋子,我们没有能力选择自己的位置。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