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张坚淡淡地道,“我要你身体内全部的血。而且必须是你处在血裂症爆发状态之下取得。”

冯瑗吃惊地道,“全部的血,你要放光他身上全部的血?你要杀了范剑南!?”

张坚微微一笑道,“是的,你没有听错。当然这让我也很难过,毕竟范剑南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也许我们以前早点认识的话,说不定还会成为朋友。可惜啊,他生不逢时。他是一个血裂者,偏偏在我最需要血裂者的时候出现了。我能说什么呢,上帝偏爱我?”

巫崖也吃惊地道,“你要他的血?”

“是的。实际上,在古代有人曾经这么做过。匈牙利嗜血女伯爵的故事,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张坚叹了一口气道。

“嗜血女伯爵?我好像听过这个人,伊莉莎白.巴利特利。”冯瑗的脸色微微一变道,“据说她曾因为使用黑巫术,导致了大批少女死亡。因为她信仰一个远古时的信条——他人的鲜血可以使一个人在身体和精神上都产生变化。于是她在巫师的帮助下绑架一些年轻貌美的少女,然后折磨她们并将她们的鲜血收集在一个大桶中。用鲜血来沐浴自己,据说每当她从充满鲜血的浴缸中出来时,青春的光辉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看不出来,冯瑗小姐还真是一位才女,对欧洲的巫术史也这么有了解。”张坚讶然道,“之前倒真是失敬了。”

“在历史上,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她的疯狂行为,残忍地榨干和折磨了将近六百多名少女。”冯瑗脸色有些苍白地道。

范剑南轻轻搂住了她有些颤抖的肩膀,笑着道,“美人出浴倒是很吸引人,不过这血淋淋的出浴画面,真是想想都让人感到恶心。”

张坚点点头道,“的确,不过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其实那位女伯爵也是西进术者的后裔,她的祖先甚至比我们更早。西进术者也并不完全是我们这样的汉人。更早的时候还有匈奴人,更晚的时候还有拜火教徒。而那位女伯爵正是某位匈奴的萨满教大巫师后人。在匈奴经历的漫长的流浪,最终定居匈牙利之后。她顺理成章地沿袭了贵族称号。”

范剑南皱眉道,“好吧,就算是有这样一个人,她也没能长生不死,你又凭什么相信,用我的血洗澡就能改善你的身体?”

张坚在祭台上漫步道,“这位女伯爵曾经致力于研究通过血液使人永葆青春的巫术,所以坊间才会有关于她的恐怖传言。有人甚至相信她是一个吸血鬼。这当然是胡扯的。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她曾经是一个很强大的巫术者。在她的所有罪行都被揭露了出来之后,她被指控吸食人血,研究巫术和举行异教的祭奠仪式。当时所有曾经参与巫术研究的人都被斩首。而女伯爵本人由于其高等贵族的身份而没有被处刑,但被永远囚禁在城堡中的一个高围墙的屋子中。当时所有的审判文件,都被深藏在古堡中。”

“你找到了这些审判文件?”范剑南皱眉道。

“当然,那个时代,所有的审判都必须以宗教的名义。而尤其是牵涉到了巫术和异教的案件,教廷是最有发言权的。”张坚大笑道,“不过你也知道,教廷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不止是一点点。”

“我明白了,所以你找到了这个女伯爵的审判文件。作为罪证,里面应该详细记述了她的巫术全过程。”范剑南看着他道,“而你却相信这样的诡异巫术,能够使你的长生之秘得到完善。”

“我仔细研究过她的巫术,从术法的原理上来看,应该没有什么缺陷。而这个巫术似乎非常古老而成熟,明显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应该是得自某些古代的巫术传承。当然她失败了,因为她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找到真正的血裂者。只懂得照本宣科,复制前人的巫术仪式,失败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张坚缓缓地道。

“那你呢?你不是也把这种残忍而血腥的巫术仪式当成宝贝么?”令狐芸忍不住道,“你和那个女伯爵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她死于四十五岁。而我,活得时间比她更久。”张坚冷冷地道,“区别在于她使用大量的鲜血,却没有做成的事情,我能够完成。我只需要一个人的血,便足矣完成整个巫术,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人比血裂者的血液更强大。”

范剑南有些无奈地道,“听你说了这么半天,我都差不多以为我要死定了。不过,好在我回过神来了,我突然发现自己也没有被捆住手脚,更没有被倒吊着准备放血。既然我还可以反抗,那么你想要放我的血,只怕也并不容易。”

“是的,待宰杀的羔羊也有权利挣扎。”张坚平静地道,“而且我说过了,我所需要的是处于血裂爆发状态的你。因为只有血裂爆发的时候,你的血液之中才会有那种惊人的力量。你要是毫不反抗地束手待毙,我反而不能杀你了。因为你的血液之中的力量还没有被激活。”

范剑南大笑道,“这么说来,我不是可以不死了。只要我不动用术力,就不会进入血裂状态。不进入血裂状态,你即便杀了我也没用。不是么?”

“是的。不过,你一定会跟我动手的。”张坚平静地道,“巫崖的弱点是令狐白,而你的弱点是站在你身边的这位冯小姐。我相信,为了保护她,你可以不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