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乐拿起桌上的那枚玉符,缓缓地道,“就拿这片阳符来说,唯有本身八字纯阳的人,才能和这阳符达成高度的契合状态。通过超凡的灵觉去感知玉符对巫文产生的变化。逐渐还原出巫文本身所代表的完整意义。”

范剑南点点头道,“正是这样。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费先生。”

“客气了,你请说。”费乐看着他道。

“如果一个人的感知力很强,而这种强大甚至超过了玉符对于巫文产生的细微变化。是不是可以说,这个人就可以不需要玉符,直接感应巫文的潜藏含义?”范剑南看着费乐追问道。

“这个……理论上成立,但是我并不肯定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费乐犹豫道,“因为我感觉,这已经超越了术者能够掌握的极致,而且这样做会极其危险。如果这个感知力超强的人,没有同样强韧的神经,也一样无法完成这一点。直接感知巫文的力量,相当于自我承受巫文所带来的巫术力量。而这种力量甚至有可能是毁灭性的。”

“为什么会这么说?”龙大胆皱眉道。

“你是医术者宗师?”费乐看着他道。

“是的。”龙大胆有些不自在地回答道。

费乐一笑道,“那么你一定知道病毒。你也应该明白,在实验室里通过仪器观察研究病毒,和亲身感染病毒的区别。”

龙大胆不说话了,他当然知道这种区别有多么致命。

巫长青摇头苦笑道,“确实,这样的事情只有不要命的疯子才会做。”

范剑南轻笑了一声道,“很遗憾,你却正好认识这样一个疯子。”他转过身对费乐道,“费先生,我非常感谢你所说的一切。这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谢谢。”

“剑南,你不会是想……”巫长青震惊地看着他道。

范剑南一笑道,”我们打扰费先生好久了。我觉得我们该告辞了。”

费乐皱眉道,“你不会真的想这么尝试吧?”

“当然不会,不过不得不说,你的话给了我很多的启发。”范剑南笑着道,“告辞。”

费乐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目送他们离开之后,费乐才叹了一口气,继续低头画着他的首饰设计图。

回到了天机馆之后,龙大胆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他忍不住道,“剑南,你不会真的听了那个首饰匠的胡言乱兵,也打算来个亲身体验吧?”

范剑南摇摇头道,“我倒是没有这个打算,不过,我现在已经非常肯定。巫文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解读。”

“什么方式?”龙大胆愕然道。

“自然是我的方式。”范剑南诡谲地一笑道。

龙大胆无奈地道,“靠,你又卖关子。”

“不是卖关子,而是我目前还没有具体尝试这些巫文。”范剑南缓缓地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一定能在苏玄水等人之前解开这些巫文。这一点毫无疑问。”

“那你倒是说说这么弄啊?”龙大胆皱眉道,“老是吊人胃口,有意思么?”

“其实很简单,我会和那位费先生说得一样。直接感知,巫文,并且通过解读巫文所记录的术力流动来直接判断巫文的内容。这比通过他那种齐物的方式更为直接有效。而且我不是感知巫文本身,而是感知其内部术力的流动方向和方式。所以巫文本身对我不会产生任何形式的伤害。”范剑南一笑道。“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逆,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同样是语出庄子,却是另一个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