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南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你的事情了。( )我从来不干涉别人的私事,尤其是我的客户。”

黎夫人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道,“你知道我找你算卦是为了什么?”

“大概猜出了几分,不过不是很肯定。不如你来告诉我?”范剑南笑吟吟地道。

“我要找到黎希贤。”黎夫人毫不犹豫地道,“而且我希望你明白,他掌握着金蚕蛊王,而且就快蜕变成功了。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他这样的人掌握着金蚕蛊王吧?”黎夫人看着范剑南。

“我和他不熟。事实上,我还在他手上吃过一点小亏。”范剑南耸耸肩道,“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什么时候你能找我算卦了。我很乐意为你服务。”

黎夫人冷笑道,“你可别忘了,黎希贤培育金蚕蛊王很有可能是为了对付巫家。而巫长青,据说是你的好朋友。”

“这倒没有说错,巫长青确实是我的朋友。”范剑南一笑道,“那又怎么样?我记得,正是你把金蚕蛊王的培育方式给了黎希贤。”

黎夫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传授给他金蚕蛊王的培育方法,只是不想让这蛊术在黎家失传。但是,我并不想因此引起巫家和黎家的再度纷争。巫蛊之争,为此死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已经不想再看到有人因此丧命。”

范剑南微微皱眉道,“可是不管怎么说,你都算是黎家的人。”

“我是黎家的人不假,但是我并不赞同巫蛊之争。几十年前的巫蛊之争,为此丧命的人已经太多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正是当年由于这个原因,我和我丈夫才努力不懈的压制了家族内部一切反对声音,力排众议,和巫家达成了谅解。我并不希望看到我们当年的努力,被某个一心想要报复的小子给毁了。”黎夫人平静地道。

范剑南微微动了一下眉头,正要说话。巫长青却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黎夫人点点头道,“黎夫人好。”

“你?”黎夫人微微有些皱眉,像是有些想不起这个人是谁。

“我是巫长青,当年曾经在巫溪见过你一面。”巫长青微笑道,“想不到一别几十年,就连黎裕华先生都已经仙逝多年了。岁月如刀,真是令人感慨。”

范剑南有些吃惊地道,“怎么,你见过黎夫人?”

“当年黎裕华先生和夫人曾经到巫家做客,和我父亲一起订下了一个协议。并从此终结了巫家和黎家一直以来都纠缠不清的巫蛊之争。那时候我还小,不过总算已经能够记得起事情了。据说为了促成此事,黎裕华先生甚至主动让出了黎家族长的位置,和夫人一起远走海外。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每每提到黎家夫妇,都是一脸敬重和钦佩。”巫长青抱拳道,“想不到今天还能见到黎夫人。”

黎夫人微微一震,看着巫长青道,“是你,你就是当年巫家族长的那个孩子。”

“是的,想不到黎夫人还能记得。”巫长青点头道。

黎夫人点点头道,“看来我确实是老了。当年的孩子都已经人到中年,我又怎么不会老?”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巫家,近年来可好。”

“还算不错。巫家和黎家自古本就是一脉相承,只是后来,一支重巫术,一支重蛊术。这才有了后来的巫蛊之争。“巫长青叹息道,“不过正是有了黎夫人和她丈夫的努力,才会使得巫家和黎家之间的关系出现了近三十年的缓和期。从这一点上讲,无论是巫家还是黎家的人,都要感谢黎裕华先生和夫人的努力。”

黎夫人点点头道,“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事情恐怕就会好办得多了。800当年我们也是不忍再看到两家的子弟,为了无谓的争执而继续牺牲下去。可惜,不是所有人都甘于平静。”

“黎夫人。作为巫家的族长,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回答你,巫家依然恪守着当年的承诺。绝不会主动去招惹黎家,甚至我愿意让两家的关系再更进一步。以消除我们之间的分歧。”巫长青平静地道。

“哦?你打算怎么更进一步。”黎夫人淡淡地道,“我倒想听听。”

“我认为分歧在于我们两家彼此依然心存芥蒂。而对立的状态,则是源于对彼此的不了解。所以我会效仿当年我父亲的做法,请黎家的人去巫溪做客,大家开诚布公地谈一次。而不是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巫长青缓缓地道。

黎夫人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点头道,“好气魄。你的这份豁达的胸怀和气度,真的让我想起了你的父亲。”

“说实话,当年我们去巫溪,一开始确实是想着要和你们巫家好好谈判。但我和我丈夫也正是年轻气盛,原本想着是即便是终止这场氏族血仇,至少也要露两手能够震慑住巫家的人。”黎夫人苦笑道。“而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在见过了你的父亲之后。原本眼高于顶的我们,也被你父亲的能力气度,和人格魅力所折服。”

巫长青抱拳道,“黎夫人客气了。”

“不是客套,我说的是真话。自从那次之后,我丈夫心灰意冷,他认为自己做不了你父亲那样的人,而且也没有资格掌管黎家。所以我们才会努力促成了两家之间的和平,并且为此不惜远走海外,去了易术理事会。”黎夫人淡淡地道,“因为我丈夫同样钦佩你的父亲。”

范剑南看着黎夫人有点发愣,虽然没有见过那位黎先生,但是黎夫人这个人有多冷,有多傲他是知道的。但是看得出来她对巫长青父亲的推崇却是丝毫不假。他依稀能够想象当年两家的族长相见,却发现了彼此之间不凡之处,从而惺惺相惜。一起终止了这巫蛊之争。

其实很多事,都可以有更美好的结局,只要你肯退一步。所以范剑南不禁对黎夫人的那位丈夫感到了一粉尊敬。这是一个敢于冒着家族压力,主动退让这一步的人,也是一个令人尊敬的人。难怪就连第一理事提起黎夫人过世的丈夫,也满是敬重。

不过,黎夫人却转向破军,冷笑着道,“怎么,我人还没有到,你就先到了。是来范剑南这里通风报信的吧?在你眼里,我就真的这么可怕,这么不讲理么?”

破军顾左右而言它,故意岔开话题道,“这天气才初夏,却没有想到已经有些热了。黎夫人,我只是恰好路过,所以进来坐坐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为了你而来。哎,对了,我小阿姨呢。怎么没有见到她?”

“我托她去办点事,可能也该回来了。”黎夫人淡淡地道。

正在说话的时候江小花居然已经进来了,她对破军道,“过来,帮我搭把手。”说完把手中那只小巧的青铜簋递给破军。

“我说小阿姨,你可真是一个会使唤人的主。”破军有些哭笑不得,手里抱着那只青铜簋,不知道该放下,还是继续抱在手里。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像他怀里抱着的不是青铜簋,而是一枚定时炸弹。因为他知道这是培育蛊王的容器,而青铜簋的里面说不定就是致命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