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坚有些惊讶地发现,刚才似乎并没有人开门。因为这个家里唯一的主人,正在客厅里用一个鸡毛掸子清理着家具摆件上的灰尘。刚才他根本没有走过来,也不知道是谁开的门。

张坚的心里也微微的一惊,他看着客厅里的范坚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范坚强,看起来这个有名的卦师似乎一点都没有想象之中的仙风道骨。反而看着像是一个老工人。

范坚强有些花白的头发,剪成了很短的平头,头发像是刷子一样竖在头顶。身上的衣服也很普通,就像是那种在街头随处可见的中年人。脸上的胡渣使他看起来有些颓废,但那双眼睛却像是泉水一样的清澈冷冽。

张坚笑着道,“范先生?我们能进来么?”

“考虑清楚了,进来也许容易,但出去可没那么容易了。”范坚强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冷笑。

张坚哈哈一笑道,“范先生真是喜欢开玩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免了,我知道你是谁。我这辈子见过的长生者并不止你一个人。”范坚强缓缓地道。

“哦?看来范先生真是明察秋毫。”张坚笑着走进来。

巫崖跟在他身后也想走进来,却陡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腿,自己的双脚就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他无论如何都抬不起脚来。巫崖心中一紧,却听到范坚强缓缓地道,“我的家虽然不是什么特殊的地方,倒也不是任何人想来就来的。”

范坚强缓缓地手中的鸡毛掸子轻轻挥了一下,巫崖竟然一个趔趄,向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巫崖的心中一阵狂跳,这个范坚强果然不是什么善茬。作为巫家的高手,他对任何术法都有一定的认识和了解,但是他却丝毫也看不出范坚强刚才的动作。

不但是巫崖感到了一阵惊惧,就连张坚也心中感到了一阵凛然。他的术力和眼界比巫崖高出好几个层次,巫崖看不出,但并不意味着张坚也看不出。他知道这是一种非常简单的遁甲术,但是如此简单的遁甲术能够在轻描淡写之中就把巫崖给推了出去,这份能力却是真正值得敬畏的。

张坚肃然起敬道,“好一手奇门遁甲术,我也算是对遁甲一道有所了解,但我所认识的人之中能够把遁甲术化为随意的每一个动作之中,范先生却是第一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当今天下在奇门遁甲一道上,范先生可谓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只是一点小手段罢了。”范坚强淡淡地道。

“小手段却往往蕴含大学问。就如清末形意拳大师,有半步崩拳打天下之称的郭云深老先生。能以最简单的拳术演绎最深沉的武术哲理。这才是真正的行家。范先生刚才的那个动作,明显是脚步移动为契机,手部动作为指引,一进一退之间,瞬间完成八门遁甲的演化,却无不符合遁甲玄学的大道哲理。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张坚眼神闪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