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代价?”苏玄水沉声道。

“一份贯穿你整个生命的痛苦,和一份深入骨髓的寂寞。这是所有长生者都必须承受的代价。”张坚缓缓地道,“这就是我为什么想要从古代巫文之中汲取知识,彻底根除目前长生之秘的弊端,使长生之秘真正完善的根源。”

“我什么都不怕。”苏玄水傲然道。

“话说得不要太满了。我亲眼见过有的长生者因为无法承受这种生命之痛,而选择自我终结生命。”张坚冷冷地道。“他们并非不够坚强,但是生命之痛绝非常人所能承受。”

“生命之痛?”苏玄水皱眉道。

“是的,这是我们长生者的说法。因为死亡是静谧美好的,生命却是喧嚣而沉痛的。”张坚淡淡地道,“所以婴儿诞生于哭泣,逝者却含笑于酒泉。你想成为长生者,就意味着你要生不如死。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没有例外。这种长生之秘,就是一种深入灵魂的痛。否则我何必这样执着得要得到河图洛书?”

“原来是这样。”苏玄水缓缓地道,“既然你可以,我又为什么不行。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成为血裂者?我愿意承受与之相关的所有痛苦。”

“好,我告诉你。”张坚面无表情地看着苏玄水。

“慢,有一点我要事先跟你说清楚。”苏玄水缓缓地道,“为了证明你没有骗我,我会试试你教我的长生之秘。只有真正有效,我才会考虑把河图给你看?”

“哦?你想怎么试?等个十年八年,看看自己有没有衰老的迹象?”张坚嘲讽道。

苏玄水一笑道,“根本不必这么麻烦。我知道你让巫崖俯首帖耳为你卖命,只不过是许诺用长生之秘来救他的女人令狐白。等你教了我之后,我会帮他完成这个心愿,并且试试你教给我的长生之秘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一切好说。如果不是,那么就说明你是在骗我。这个后果就是,我必须杀了你。无论你对我是否有价值,我都必须杀了你。”

张坚的心中微微一跳,这个苏玄水的狡猾程度远超他的想象。他只能苦笑着道,“苏玄水,你可真是好算计。不但从我这里弄到了长生之秘,还让巫崖一辈子对你感恩戴德。你如果真的救了令狐白,这一辈子,他就真的对你死心塌地了,你让他往东,他就绝不会往西。真是一举多得。”

苏玄水淡淡地道,“我向来喜欢把利益最大化霸古绝神。巫崖是个巫术高手,他对我来说很有用。”

张坚点点头,“好,我会让你成为血裂者,并且教你长生之秘。”

“你真的会这么配合?为什么我觉得你不太可信?”苏玄水狐疑道。

“你大可以放心。因为你成为长生者对我没有坏处,反而有好处。”张坚淡淡一笑道,“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你才会有一种真正的生命之痛。在那种状态下,即便我不说,你也会求着我破解出河图的秘密。哈哈哈哈。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哀求我的样子了。”

苏玄水的脸色变了变,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在天机馆,范剑南和乌南明依然在商讨着关于金篆玉函的问题。

乌南明坚持要去天山走一趟,而且他还特意提到了一个人——龙歌。

“龙歌是天相师,不过他和金篆玉函有什么关系?”范剑南皱眉道,“我们如果真的要去天山,寻找传说之中的白玉京和十二楼五城。不是更应该找地相风水师么?”

乌南明摇头道,“剑南,你有所不知,风水学术虽然神妙,但是也有其局限性。尤其是在高海拔地区,风水术的作用并不如你所想象的那样明显。因为风水术所讲究的无非是风水气场,而在高海拔地区,空气稀薄,这种气场其实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风水术反而会遇到自身无法摆脱的局限和短板。”

范剑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么龙歌呢?难道他的星相术能够发挥出超常的作用?”

“星相术是受到制约最小的。因为这种术法是讲究行星之间的力场和隐含的作用。”乌南明解释道,“而且在天山山脉一带,带上一个善于观星的高手远比其他的术者更有用。”

“可是龙歌这个人,一向都很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请动他。”范剑南皱眉道。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会找他的。”乌南明摆手道,“这段时间,你最好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妥当,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动身好了。”

“我也要去。”张胖子连忙道,“乌大叔,你带上我好不好?我再怎么说,也是道家正统。你们要找的又是古代的道家术者。这类事情,有我在的话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帮助呢?”

乌南明看着他道,”我不是你大叔,你爷爷叫我大叔都嫌年轻。再说我们可不是去旅游观光,这次天山之行很可能会有大危险。你年纪轻轻的,最好还是别搀和这样的事情。”

“这是怎么说的?范哥也不会比我大几岁。为什么他能去,我就不能呢?再说,我出身道家正统,堂堂的天师道传人。而且从小接受传统的道家教育。接触过很多道家典籍,在有些方面我可能不如我范哥,但是在涉及道教的问题上,我可是真正的专家。”张胖子立刻道。

“别忘了。我是老板,你是伙计。你走了,谁干活?”范剑南瞪着眼道。

“不是,范哥,我跟你说,我这次跟你们走也是有道理的。就像这一次,我们骗了苏玄水,他可能现在还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我不在的话,他可能还不会起疑心。但是如果我继续留在天机馆,那他肯定会怀疑的。毕竟我干了这种事,怎么可能还有胆子留下?”张胖子解释道,“所以我这次跟你们走,一来可以帮帮忙,二来也等于是避避风头,让苏玄水摸不清楚我们的情况。至于店里的情况,不是还有左相在么?有他这大宗师坐镇,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范剑南沉吟了片刻道,“你这样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转向乌南明道,“乌先生,你看呢?”

乌南明想了想道,“也可以。说不定这位小朋友还真的能够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