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南知道这个神秘的巫师既然有心来挑衅,那么自己即便不去找他,到时候他也会找上门来。所以他也根本不在乎。一天之后,龙大胆急匆匆地赶到了。

范剑南连忙把他带到左相那里。看到昏迷的左相,龙大胆只是微微用手一摸他的脉搏,就对范剑南皱眉道,“是你弄晕了他?”

“是的,我实在是没法控制他了。他似乎非常狂躁,而且没有自我意识。”范剑南皱眉道,“你能看出这是什么问题么?”

“绝对不是病理上的原因,是巫术。但是我还不清楚是哪一种巫术。”龙大胆想了想道,“你这里有没有檀香?”

“这里可是庙街。”张胖子笑了笑道,“别的没有,香烛一年四季是不会断的。”

“那就麻烦你帮我去弄两支檀香,一柱艾条。艾条要有烟的那种,不要无烟艾条。”龙大胆对张胖子道。

张胖子应了一声,立刻出去办了。

冯瑗有些奇怪地道,“龙大胆,你要艾条应该是针灸用的,我还能理解。可你要檀香干什么?”

“艾草性味苦、辛、温,入脾、肝、肾。檀香性温、辛,归脾、胃、心、肺经。虽然都有药理的作用,但我用这些不是为了入药,而是有其他的用处。”龙大胆缓缓地道,“左相的这个病也不是用药可以调理过来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冯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一会儿工夫,张胖子就跑回来了。把龙大胆所需要的东西都置办齐了。

龙大胆这才对众人说,“你们先在旁边看着,不论见到什么都不要出声,看着就行了。”

他先是走到了左相的身边将两支檀香点燃,又在东北方向点燃了艾条。房间里面没有风,檀香的烟如同直线一般向上飘动。而远处的艾条燃烧之后也散发出浓烈的香气和烟。本来艾条的烟也是一路向上,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却像是明显受到了什么力量的牵引开始逐渐偏离。

艾条燃烧的烟原本也是直线上升的,但很快就成了九十度折角开始向左相躺着的地方飘过来。这个现象非常诡异,几乎有点违背常理了。

但龙大胆的神色却又凝重了几分,他沉思了片刻掐掉了燃烧的艾条,又走过去把那两支檀香撤掉。

“怎么回事?”范剑南低声道。

“艾条的烟发生这样的折角,表面这是某种诅咒类的巫术。”龙大胆低声道,“而且是很厉害的诅咒。是有人对他们下了毒手。”

“你有办法解决么?”范剑南低声道。

“祝由十三科,讲的就是以巫祝法治疗各种疑难杂症。他所受到诅咒虽然严重,但并非无药可救。”龙大胆想了想道,“所谓的巫术诅咒,不过就是借助异常能量影响人体的正常机能,使得人体机能产生紊乱。虽然各类巫术诅咒的操控手法各不相同,但是原理却是大同小异。我想我能够解决,你们先让开一下。”

龙大胆凝神聚气,两脚分开,与肩同宽,两膝微微弯曲两目微闭。

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三者俱无,唯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即无,无无亦明……打开丹田的一霎那,宇宙间的原气源源不断地灌涌进来,与大脑混为一体。通过脑细胞的线粒体的呼吸进入细胞,接着次第与五脏、六腑、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四肢、百骸,混为一体。

房间内的气流,几乎在瞬间变得暗流涌动。大量术力以一种极具活力的方式运动。

“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北斗七星在头顶,南斗六星在胸中。”龙大胆低声吟唱。面向东方,左手拇指掐木位,放在体侧;右手持剑指,抬臂略高于肩,向空中划原始符。在原始符的右边写北斗七星,斗印喔呼吸斗諱,左边写南斗六星,魑。旨、火、天、尊、勝;接着在原始符上由内向外划五圈。

他一边划,一边口念真言:“一合人,二合地,三合天,四合道,五合自然。”然后把右手自然放下,张口把划在天空的原始符吸进来,咽下去,导入下丹田。稍停,面向南,左手拇指掐火位。再面向西方,左手拇指掐金位。面向北方,左手拇指掐水位,低头向地,左手拇指掐土位。

做完这一遍动作,范剑南等人都感觉到龙大胆像是在瞬间变了一个人,神采奕奕。整个人的精气神几乎达到了满溢的状态。

龙大胆毫不迟疑地用朱砂笔画好合气符,在符体下方先写魑字,然后在离字上依次写旨、火、天、尊、勝。这六个字是合气符的符胆,是全符的灵魂。再在叠写的六个字中间下笔,由内向外,由小到大,顺时针方向画圈,把符胆包住,形成墨团。

这样的墨圈一共五道。最后在正下方正中向上方直挑起,如用毛笔画,就形成一团墨团,墨团上方一笔状似蝌蚪之尾,再在蝌蚪处叠写“敕令”。再用右手拇指掐无名指根,握拳,以小指根处按住蝌蚪,沉声念道:“密字速应”七遍。

他所画出的那道符几乎饱含了最精纯干净的术法能量。最后一句口诀念完,这张符几乎以一种激越的速度自燃,火焰几乎达到了一尺之高。龙大胆迅速将燃烧的符纸投入了杯中,化为符水。扶起了左相,帮他灌了下去。

张胖子都看傻了,“这……这术力的精纯,比我们道门的符法还强了。你还是医生么?”

再看龙大胆几乎像是累得快虚脱了,这一道符像是抽吸掉了他身上大部分的术力。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成了,这是祝由术之中的最高秘法符祝,应该可以。”

他的话刚说完,躺着的左相突然一跃坐起,极其痛苦地扭动着身体。范剑南一把按住他,沉声道,“怎么回事?”

龙大胆摇头道,“没事,你放开他好了。他不会乱来的。”

范剑南刚放开了左相,左相突然趴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看起来他那把刚才的喝下去的那些符水全又吐出来了,但是看起来又不像是符水。因为他吐出来的液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乳白色,就像牛奶一样的颜色。

“这是怎么了?”冯瑗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