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赵公明笑了笑道。

范剑南和冯瑗来到了书房里,只见书房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各种参考的书籍被放得满地都是。龙歌正不住地在地上转来转去,手里拿着很厚的一本笔记。一会儿在上面写着什么,一会儿又涂掉,来回转悠着。还真是有点疯狂科学家的意思。

范剑南看得好笑忍不住道,“龙教授,你这是……”

龙歌却像是没有听见把手里的本子递给他道,“帮我拿着。”然后低头趴在地上用笔在地板上画着,然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个转身跑到了后面的地板上,趴着看了半天,若有所悟地跳起来。接过范剑南手里的笔记本继续快速书写着。

范剑南哭笑不得,这位老学究看来是真的入迷了。这都已经达到了完全不顾身边事和人的境界了。

龙歌忙碌了一阵之后一抬头,“咦,范剑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进来也不打声招呼。”

范剑南无奈道,“我已经在这里站了快半小时了。”

龙歌的回答却让他感觉一阵无语。“算了,那不重要。”龙歌摇摇头兴奋地道,“重要的不是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而是我发现了什么!”

“你发现了什么?”范剑南狐疑道。

“规律,某种特定的规律。”龙歌兴奋地道,“你知道什么是规律么?就是一切变化之中不变的东西,而且所有变化都必须遵循这种规律。”

“什么规律?”范剑南被他弄迷糊了。

“最近这两个月来,我一直不断地收集和观测着,一年四季之中每一天每一个的时辰所引起的外界的术力变化,并且做了详细的记录。初看的时候这些记录是杂乱无章的,根本没有丝毫规律可言,但是当这些记录越来越多的时候,我逐渐可以从一个更大的角度上来看这些事情。

原先并没有意义的东西,都开始变得具有一定的意义!最主要的就是这个,你来看,这是河图上的图形,这些图形乍看之下毫无规律。而且彼此没有任何联系。

但是如果把这些线条看作是一种时间线,那么这些图形所代表的点位,就可以代表一个空间概念。”龙歌伸手比划道。

“古人的空间概念?”范剑南皱眉道,“你是说**?”

“是的在古代人的宇宙观上,**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古人认为前、后、左、右、上、下,构成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如同箱子的每个侧面一样合在一起,把人围在中间。这个概念的**就可称为空间。”龙歌解释道,“这也是早期的数字卦只有六个卦的缘故。”

“这个我知道,六卦是震、兑、乾、巽、艮、坤这六个卦构成的一种卦系。区别于八卦,是没有坎离两卦。是最早期的卦,而我们现在所熟知的八卦,也是后来根据这六卦演化出来的。是一种早期卦符。”范剑南皱眉道。

“没错!四象性大衍筮法在东周占统治地位之前的数千年,易的卜筮是用六象筮法,复杂的筮数只是六象的用数及其变化等,阴阳六象本质上是六卦。而六卦生八卦曾是漫长的卜筮历史,实际上抽象阴阳观起源非常古远。”龙歌兴致勃勃地解释道。

“也就是说这些图形的起源,是远古记录下来的卦象?”范剑南猛然一惊道。

“对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前几天我躺在病床上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直到今天早上我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甲骨文的传说。早期发现的甲骨文,都是刻在龟甲和兽骨上的。上面大量内容都是和古代占卜有关。虽然这些图形不同于甲骨文,但是却自成体系,那么我就想会不会也是记录占卜内容的呢?”龙歌双眼烁烁地道。

“这倒确实有可能。在古代卜筮是头等大事,就连氏族战争都要用这个来决定。君王的意志都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巫师的卜筮。”范剑南点头道。

龙歌点点头对范剑南道,“于是我又找出了金篆玉函上的那些奇怪图形,将之和河图上的图形经行比照。并且通过大致的纪年分列。根据六卦体系的倒推逆算,终于被我总结出了规律。这河图上通篇的图形,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记录的卦术预测结论。”

“预测?”范剑南皱眉道,“预测了什么?”

“大到国之大势,民族气运。小到细枝末节,无所不有。”龙歌摇头道,“原本我还并不相信,但是经过我一再推演和反算,终于可以肯定了。这上面的年代从上古一直延续今年,也就是河图被打捞出水的那个月。”

“啊?”范剑南一阵头大,他有些呆滞地道,“那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夏初,或者在夏之前。公元前两千三四百年左右,应该是唐尧时期,也许还有一两百年的浮动。但是结局很清晰,就是今年河图被打捞出水的时候。”龙歌回答道。

“如果这样说的话,这算是大洪水之前部落时期的遗物,时间线上倒也说得通。不过那个年代没有任何典籍留存,几乎已经都是神话传说的时代了。”范剑南皱眉道。

“河图洛书,本身不就是一个神话么?”龙歌感叹道。

“那么我们能够从这里面探求出这些卜卦的内容么?”范剑南想了想道,“而且这还只是其中三分之一的内容,另外的三分之二你有什么头绪么?”

龙歌叹了一口气道,“这已经算是目前我们最大的发现了。要想解出河图上记载的其他内容,我们可能要需要更进一步的深入研究。不过这不是问题,关键是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切入点。一旦这些和卦符有关的内容被逐步解出,那么对其余的也将会产生参照。所以我才说这是一个惊人的发现。”

“我明白了,这就相当于是抽丝剥茧。难在开头,而现在我们已经抽出到这根起头的丝。只要随着这根丝的逐渐抽离,最终的谜团也将彻底告破。”范剑南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没错。”龙歌兴奋地道,“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有足够的自信,这一次我们一定是走在了乌南明等人的前面。也许我们将比他们所有人都更早解开这个谜团。而河图又在你的手中,形势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一片大好。”

“不过龙教授,那你也得注意休息啊?你这样痴迷其中,我可越来越不放心你了。我情愿放慢点进度,也不愿意你再大病一场。”范剑南苦笑道。

“你不懂,一个真正的痴迷于学术者,就像是痴迷于电脑游戏一样。眼看快通关了,你要我休息?我就算是躺在床上,脑子里只怕也是在盘算这些。”龙歌笑着道,“不过你要是让我停下来,喝杯酒解解乏的话,或许我会考虑。”

“病人不许喝酒。”冯瑗立刻大声道。

范剑南耸耸肩,一脸无奈道,“你看,这我可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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