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住,完美的长生之秘,将在我们四人之中产生。”乌南明喝道。他自己也如同受到重创,脸色发白。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苏玄水已经站不住了,索性在阵法之中盘膝而坐,用道家的引导术竭力控制着体内外的力量冲突。

张坚的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但是他却依然站得笔挺。乌南明和第一理事更是在咬牙坚持。一道极大极精纯的术力在阵法中心开始凝结成型,发出了极大的光和热。这一团虚影似乎在阵法的引导下逐渐显露出真容,像是一幅和星空图相对应的人体经络图形。

“长生之秘!”乌南明狂喜道。“这一定是长生之秘,古人说的天人合一,这才是真正的神仙之道。”

四个长生者都盯着这一幅逐渐形成的图形。这时整个情况已经开始逐渐稳定。除了范剑南依然在苦苦支撑,他们的压力已经大减。苏玄水终于忍受不住昏倒在地。但是他的昏厥并没有造成其他人的影响,很明显,阵法已经被完全打开。

乌南明,眼中的狠厉一闪而逝,猛然一个掌诀狠狠拍在甲板上。张坚的身体内传来了一阵爆炸般的声响,他站立不住,摇晃着跪倒,盯着乌南明恶狠狠地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根据隐世预言,只有一个人能够成为长生者,你说呢?”乌南明一阵冷笑。

张坚想要反抗已经晚了,他受到乌南明的暗算,身体内的术力再也无法支撑。哀嚎着萎缩在了地上,身体一阵抽搐。

第一理事看着乌南明沉声道,“你也太急了吧?”

“我已经很有耐心地等了很多年,我也有资格急一次了。”乌南明咬牙道,“现在就剩你我了,我们两个人,今天只能活一个。”

“你猜会是谁?”第一理事眼神闪烁道。

“我不用猜,我会自己去争取。”乌南明狂吼道。他飞快地双手结印,强横的术力猛然冲向了第一理事。

第一理事冷笑着道,“我就知道你隐藏了实力,其实你的真正实力并不在我之下。乌南明,你确实是个奸险小人。”

“无毒不丈夫而已。”乌南明厉声道。说话之间他已经和第一理事对了一掌。乌南明的身体晃了两晃,看着自己的手,蓦然惊道,“你!”

第一理事冷笑着道,“现在你知道什么是无毒不丈夫了?”

乌南明的那只手像是在迅速的枯萎,很快他的人也是如此。他咬牙喝道,“你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你也有资格说卑鄙?”第一理事缓缓地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早在几天之前,我就预先给你下了蛊毒。这种蛊毒是黎夫人遗留下来的。腐骨蚀体,见效很慢但是在你强用术力的时候,蛊毒已经进入了你的全身。现在就算是黎夫人再生,也回天无力了。”

“你……我不甘心……”乌南明晃了两晃,身体像是一具枯骨般地萎缩下来,他身体内的一切水分像是被吸干了一样。他带着无限的不甘倒下,再也没能起来。

第一理事冷冷地道,“乌南明,在这些人之中我最小心防着的就是你。”他缓缓走到了阵中那团发出炽热能量的术力之前,冷冷地道,“我才更有资格成为长生者。”

就在他背转过去的时候,原本已经昏迷的苏玄水陡然睁开眼,一跃而起,双手扶上了第一理事的后腰肾部。太极阴劲!!!

第一理事的脸色骤然发白,转身还未来得及说话,人已经缓缓软倒。

苏玄水擦着嘴角的血液,狞笑着喝道,“我知道你们最看不起的就是我。在术法修为上面,我确实不如你们。但是我们山术者除了术法修为,还是传统武术的传承者。只要疏于防备,我能像捏死蚂蚁一样弄死你们。敢小看我?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

他转头看了看范剑南咧嘴笑道,“范剑南你现在一定很惊讶,想不到最后能够成就一切的竟然是我吧?可惜你无力阻止,你只能在那里苦苦支撑,而我将会得到一切。成为真正的完美长生者。”

他走向了那团光焰般的能量,“我要你看着我拥抱长生。”

范剑南闭上了眼,他甚至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这些人费尽心机,最终却以残杀的方式来选择谁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弱肉强食,难道这真是自然的规律和选择?残忍和贪婪,真的是才是真正的人性?!

苏玄水的手接触到了那团炽热的光焰,他的整个人像是突然起了一种完全的质变。光焰在逐渐消失,而苏玄水的气势却如同神明般不可阻挡。当最后的光焰消失之时,苏玄水仰天长笑。

整个阵法在瞬间崩塌,范剑南如受重击,被巨大的力量推到了一侧。一口灼热的血喷在了甲板上,甚至冒起了丝丝热气。

风浪犹未停止。苏玄水傲立船头,扬起了自己的手,远处滔天巨浪在他手势下如同傀儡般按照他的心意涌动。“这就是真正的长生之秘,古代传承的玄门秘术。我再也感觉不到生命之痛了,哈哈哈哈……范剑南,你服了么?正是你成就了我,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范剑南努力睁开眼,苦涩地摇头道,“你错了。”

“什么?”苏玄水猛然回身,看着他道。

“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长生之秘,你们之所以会长生,是以生命之痛为代价维持了一种平衡。而现在平衡已经被打破,在你真正克服生命之痛的时候,也是你衰亡的开始。就像是这海面的波浪,当海浪真正达到最高点的时候,也是海浪落下的开始,盛极必衰。”范剑南虚弱地道。

“你说什么疯话!”苏玄水厉声道,“信不信我……”他的声音曳然而止。他突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他的双脚在风中正在快速消逝,像是被风吹散了一样,皮肉和骨骼如同飞灰般被吹走。苏玄水惊惧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身体也在风中开始瓦解。

在范剑南昏厥的时候,苏玄水突然如同失去水分的沙雕一般溃散。风雨之中,这艘船漂浮在海上。

几天之后,范剑南才在天机馆缓缓醒来。他醒了之后,几天都没有说话。获救的杜先生等人也都过来看他。冯瑗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范剑南才叹了一口气,“我们天机馆,关门多久了?是不是该考虑恢复生意了?”

冯瑗愣愣地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以为他是烧糊涂了。

范剑南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低声道,“所有的厄运都过去了。我们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没过几天,庙街那家卦术馆再度开张。那个一脸慵懒的年轻馆主依然是一天算三卦,但是据说卦金又翻倍了。即便如此,依然是生意火爆。

有人说他是甚至和一些很有能力的高人交往过密,不过他总是笑而不语。被人问的多了,他也不过耸耸肩,“别信那些。即便没有太多玄妙神秘的人和事,生命依然应该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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