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妙琴却没看到平嬷嬷,看到妹妹没跟上自己,诧异地站住回头:“你怎么了?”

窦妙净见姐姐没发现,便笑了笑,上前挽住她的胳膊道:“没事,看错罢了。我还以为这大夏日的,那几株枫树的叶子就红了。”园子里还种着一片红枫。

“这可真是连眼睛都不听话了。赶快回去睡个好觉,明日若是再看到它们变红了,那就是它们成精了。”窦妙琴如此打趣妹妹。

窦妙净不好意思地把头窝到窦妙琴的肩里。心里却想着,幸好没有让姐姐看到平嬷嬷,要是姐姐看到那个眼神,也会担心的吧?

她皱了下眉头:“刚才走的时候,祖母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要跟娘商量。会是什么事?”

“大概是诀祖父大寿的事情吧。听说淳伯父坚持要大办,恐怕到时候几个房头都要出人出力去帮衬。这回只怕半个临安城的世家子弟都要过来做客了……你知道的,萦从兄恰好在临安……”说到一半,看到窦妙净茫然的样子,窦妙琴失笑,止住了这个话题,“瞧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可是我们家一等一的闲人,哪里舍得你操心这些。”

说得窦妙净脸通红的,觉得自己的确白吃了窦家十二年的米饭,什么贡献都没有。

在窦妙琴的眼里,她也是真的把窦妙净当成了小自己几岁的妹妹,总是毫无意识到她跟自己是只差了一个时辰的双生妹妹。

知道妹妹一向心思细腻敏感,窦妙琴忙不再说这些,转了个话题问她:“昨日你不是让芍月过来说,同我商量林家小表侄的百日礼送什么吗?心里可有主意了没?”

一想到这个,窦妙净顿时苦了张脸,摇摇头,扁了下嘴:“不知道,愁死我了。”

“愁什么,又不让你读书考功名,还能把你往死里逼吗?”窦妙琴拢住妹妹的肩头,慢悠悠地说道,“本来就只是各房头里备一份就够了,我们另送,那是做姊妹的情谊,不必太讲究。只要送些个有吉祥如意寓意的就成,哪就要你费尽心机送个别出心裁的了。你再好好想想,反正不急在这一时。”

姐姐说得有道理,既然她说可以放开,那就先放开吧。

窦妙净转眼就笑了,想起要给窦沅写信的事情来。忙睁着一双圆眼问窦妙琴:“你那里可还有谢公笺?”

“谢公笺?”怎么突然就要谢公笺了?窦妙琴沉吟,点点头,“倒是有,你要什么颜色的?”

窦妙净不瞒姐姐,直言道:“浅云的,爹喜欢浅云。有吗?”

知道她给父亲写信,窦妙琴不禁想起昨日她问过的,关于父亲的心中有没有提及时政的事情。妹妹这回写信,应该与此有关。

她并不追根究底地问,而是说道:“正留了一些专门给爹爹写信的。你要的话,我等会儿让迎香给你送过去。不过你可要帮我跟爹问个好,我就不再另外写信了。”

“好呀,我肯定不把你忘了。”窦妙净眯着眼笑。心里明白,姐姐并非是懒怠写信,而是想借着自己给她带好,让父亲觉得,这是两姊妹给他的信。这样她在信中问些什么,父亲为了不拂了两个女儿的兴趣,大概也会回答个一二。

她把头靠在姐姐的肩膀上,一边心里想着,同样十二岁,同样是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就差一个时辰而已,姐姐却比她长得高半个头,要是她跟姐姐一样高就好了。一边嘴里不知不觉地道:“我不想去参加诀祖父的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