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小食又是香油钱。

芍月哭笑不得,把她按到绣墩坐下:“二小姐先别着急,我们要准备什么,慢慢来。您知道太安人订了什么日子过去吗?这日子都没有订下来,何况还得通知庙里。这一二天的,肯定不成行。您就先歇歇吧,银屏的手都快断了。”

窦妙净扭头才看到银屏端了老半天的茶。

她窘然地收过来,喃喃道:“你说得也对哦!”

那颗紧张的心才慢慢松弛下来。

喝了几口凉茶,她终于把思绪转向了别处。问银屏道:“你一上午都在家,可知薰从兄回竹息寻影了没有?”

银屏笑着:“一早泛三老爷就派人用门板把薰四爷抬回去了,您放心,薰四爷回家之后,泛三老爷并没有再责怪他。”

有那几颗金瓜子,泛三伯哪里还会生气。

“表哥呢?回芝杏斋了吗?”她记起来,还答应了薄二太太说要让陆成阳去瞧窦蒲的。

银屏抿着嘴摇摇头,叹息道:“也不知谁应承了薄二太太,说要让舅老爷替蒲二爷瞧伤。薄二太太也不知打哪里就知道二表少爷在客院,请不到舅老爷,就不由分说地就把二表少爷叫走了,人还没有回来呢!”

窦妙净红了脸。是她向薄二太太承诺的——谁知道薄二太太这般无礼。

不过她倒是不太担心陆成阳,他有的是心机应付薄二太太,说不定还会让窦蒲好好地吃上一阵苦头。

芍月便在旁偷偷地笑。看二小姐以后还敢随便应承薄二太太的差事,薄二太太那性子,非得把人全得罪了不可。

“对了,小姐上午不在,仪小姐让鸦青送来两箩杨梅。说是跟大小姐,一人一箩。太安人跟太太那里也有。”银屏说着,把藏起来的杨梅拿了出来。其中一箩跟那盒逸风筑带过来的小食放到一块,另外一箩则小心翼翼地用一个甜白瓷盆装了起来。

姹紫的杨梅个个都有汤圆那么大,滚过细腻的甜白瓷,落下一道道深紫的杨梅渍。

“难为仪从姐还想着这个。”窦妙净颇替窦妙仪发愁,她原来还想着去灵隐寺也得邀了她同去,可出了窦薰的事情,这下只怕她也要留下来照顾窦薰了。想到昨日自己未能去香雪居,便吩咐银屏,让周娘子做些新鲜的小食送过去,作为回礼。特别嘱咐要有雪媚娘,因为当日窦妙仪也很喜欢这道又甜又糯的点心。

正说着话,窦妙琴与窦芷一前一后地进来。窦芷一看到她挂在中厅显眼位置的袖珍风筝,开心极了,在底下绕了一圈才舍得过来同窦妙净说话。

“二姐姐,苏祖母那里好玩吗?”

他们都没有去过逸风筑。

窦妙净把逸风筑夸了一通,更把苏太夫人的平易亲和也吹了一遍。

窦芷听得连连感叹:“我还以为她是个怪老太太哩。”说着扯着窦妙净的衣袖,低声道,“二姐姐,要是苏祖母叫你去赏莲,你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想去逸风筑看看。”

窦妙琴则端了芍月递上的茶慢慢地喝,闻言笑着跟妹妹眼波交换。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窦妙净嘻嘻笑着捏窦芷的脸,“你哪里是要去逸风筑,你是瞧上了湛叔父园子里的那几匹雪花骢吧?!哼,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湛叔父去天津了,一溪眠可没人做主。你要骑马,求二叔去!”

窦芷虽然经常跟着窦沛出远门,可还没机会自己骑马呢。

他一听到窦湛去了天津,顿时失望透顶,双眼里透出一股失落来。

窦妙琴道:“那马比你两个人叠起来还高,没有湛叔父在,我们都不会让你碰的。再说,现在天气慢慢热了,若那马打理不好,臭烘烘的不说,性子还暴躁。你就是只摸摸它,它说不定也跟你翻脸。还是待到湛叔父回来,天气转凉了,你再求了你爹,我们就带你过去。”

“那得等多久呀!”窦芷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