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凝打什么主意,她们不知道。但现在她们可以肯定,窦妙如已经巴结上了王紫凝。

窦妙琴不停地叹气,仿佛在为有这样一个从姊妹惋惜。可事已至此,她们也不能坐以待毙。默了几息,窦妙琴便振作起来,问妹妹道:“你打算去吗?”

是问她,真的打算去给王紫凝赔礼道歉?

窦妙净明白,只怕姐姐很担心她会听了窦妙如的话,冒冒失失地就去给王紫凝当猴耍。今世,她自然不会。

她笑了笑,拉起姐姐的手道:“我若是没有几分打算,就不把这事情告诉姐姐了。求姐姐信我一次,我不会被如从姐牵着鼻子走的。而且这回我要叫她知道,别妄图算计我们五房我们姊妹俩,她若是真的想好好说个耕读之家为婚,那就应该走正路。”若是走了歪路,那也就别怪别人一报还一报了。

最后一句,窦妙净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窦妙琴点点头,不过看起来还是不大放心。她将眼睛挪向了另一边,马车动起来,山风捋过车帘子,一下一下扑进来阳光,照得窦妙琴的面色也一阵亮一阵暗。

窦沛为这次踏青是下了功夫的,早几天就派人勘察了北高峰附近的几个田庄,拟了一条最为好走的路上山。这山上有一泓玉莲泉,泉水比虎跑不差,传说是当年天外来峰时,飞来峰在北高峰上凿了一个泉眼所致。

灵隐寺对寺门的,便是佛窟飞来峰,只是太过险峻,窦妙净从来只是远观,不敢靠近。

没过一会儿。马车就有了一个向上的趋势。窦妙净想着已过了前面那段平顺的田间路,到了爬坡的地方。便牵了姐姐的手,防止两个人的身子东倒西歪的。

陈大太太显然也是派人探过路的,选的路线与窦沛勘察的并没有多少诧异。半个时辰后,她们就到了玉莲泉旁。

马车停下,接下去的踏青之路,得自己走了。

窦妙净拉着姐姐戴好幕篱下了车。透过珍珠白的遮面望出去。只见周遭绿树参天,亭亭如华盖,灌木掩映之下。果见息着一口水井大小的泉眼。

芍月已经拉着银屏欢快地过去舀水了。

仆妇们在泉眼四周铺了绸布,扶老太太太太们坐下,丫鬟们打开了什锦盒,飘出各种小食的香味。

原本冷寂的玉莲泉。突然间就热闹起来。

窦妙如惊讶地望着两姊妹,她们带了幕篱。怎么没有跟她说一声?这样子外出踏青,的确是得谨慎些的,自己没有想到,那两姊妹也该提醒一句才对。可是看了看傍在罗太安人身边的薛漪。她心里又舒服了。因为薛漪也没有戴幕篱。

这时,那边跟着陈大太太的王紫凝,大声对云锦吩咐了一句:“哎呀你怎么忘了我的幕篱。快去取了来。”

云锦“噌噌噌”地一路小跑,就从马车里拿出了一顶缀了宝石的幕篱。很是洋洋得意地服侍王紫凝戴上。

那眼神,分明是觉得窦妙净姊妹的幕篱太寒酸了。

不过王紫凝却在想,窦妙净的那顶幕篱很眼熟。想起在香满居门外见过,原来那个姑娘就是窦妙净。她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她们陈家也在香满居,就一直避让在外,不曾露过面。这样越发显得沅大太太跟窦妙琴的可恶,分明是对自己的小舅舅有所企图。

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王紫凝看待两姊妹的目光更是带着一股天生的不屑与鄙视。看着吧,现在装模作样,待会儿她就要让外祖母跟小舅舅都好好知道知道,这一对姊妹的腌臜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