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忽然间太平下来,直到又过了四五天,窦蒲与窦薰都要去蕉雨台挨罚了。

而这边,窦妙净已经抄完了整篇《盂兰盆经》交给沅大太太。沅大太太去乾州的日子也定下了,说是要等过了中元节后。

因对佛祖发了誓,要多抄经书赎罪,窦妙净便多数时日都躲在云露居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日子清净地她都快忘了前段时间的事情了,连王紫凝是哪个都快要想不起来了。

可正是她差不多把人家忘了的时候,人家却递了帖子进来,说邀她们姊妹去陈家赏莲。

丢了那帖子,窦妙琴冷笑:“还真是把外祖家当自己家了,这样子名不正言不顺的邀约,只怕没人会去。妙净,你呢?”

窦妙净打死都不想再迈进陈家一步,一想到陈大太太那千年泥塑似的嘴脸,就在心里无端地发憷。忙摇头说:“我也不想去。”

若放在以前,窦妙琴只会说“妙净你也别去了”。可如今,窦妙琴大多会问妹妹的意见。这也算是看到了妹妹的成长,知道自己再不宜帮她做决定了。

姐姐笑着点点头,她本还担忧,妹妹会受不了诱惑或者畏惧于王紫凝的威慑,不敢不去。现下见她回答地如此坦荡,心中难能地透了口气。

她便绕开了这个话题,说起了林家大侄子的百日礼。窦妙琴自己已经有了主意,说:“我已让人打一对金镯子,刻的是长命百岁的箴言。虽说是俗气了些,不过表的是我们的心意,不必要太出挑精细。”

窦妙净点头:“若如此。我就规规矩矩地送长命锁吧?”说着,她倒想起来与细雨的约定,要去聚宝斋一起打首饰。可人家却还没有来找过她呢?难道是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并未当真?

她可是真心实意的呢!

两姊妹正说着话,门外忽然传来几声些微的寒暄,两人不约而同地往那里张望。不肖多时,便走进来个体面的丫鬟。笑着道:“奴婢见过两位小姐。”

窦妙净笑起来:“天气越渐热了。苏祖母近日可还好吗?”

原来来的是逸风筑的明月。

明月脸上挂着柔柔的笑,又是屈膝行了礼,回答窦妙净:“正是老夫人打发奴婢来请二位小姐的。那缸子红莲快开了,老夫人让做了冰爽的木莲冻,邀小姐们过去逸风筑坐坐赏花。”

窦妙净恍然,她还以为那次事苏太夫人说说的而已。未曾想人家是真正放在心上的。反而是自己,自诀祖父寿诞后都没有去想她老人家问安。很是过意不去。

忙道:“你等等我,我换了衣裳就去。”蓦然又一顿,招了银屏道,“去二月轩请芷大爷。”对芍月也一番吩咐。“华恩阁今日有谁在吗?你去看看三小姐有没有睡醒,若醒了的话问问她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