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顾行这样隐蔽,连临安知府都没有通知,悄无声息地进了临安城,亦低调地开铺子置田产做买卖,几乎没有人怀疑他。而澹台予,却只认出鹤鸣一个人,就呼呼啦啦把人家的底都揭穿了。

好在,二爷不在面前。

澹台予倒是轻轻摇了摇头,难得笑道:“这趟回天津我才知道的,并不是故意打听。我的船被劫了,你们知道吧?东岛贼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你们朝廷不管管吗?”

鹤鸣顿时脸色一变:“二爷都管不着的事情,轮不到我们做奴才的操心。”

澹台予笑了笑:“许久不见郡王爷了,不知道他好不好。”

“二爷很好。”鹤鸣低声道。

澹台予的眸光浮起一抹锐利,没有再说什么。仿佛两个人的话题,就这样突兀地开始,又突兀地结束了。

然而窦妙净那边却没有任何察觉,直等到分完了礼物,终于有机会蹭到澹台予身边,笑嘻嘻地问:“予叔叔,怎从未见你的随从?”

澹台予余光扫向鹤鸣,鹤鸣已经起身,兀自站在一旁,好像压根就没有跟他说过那些话。他微微一笑,决心不隐瞒:“清宁不在这里。”

窦妙净唬了一跳:“您……您怎么知道我想问这个?”

澹台予朗声笑起来,摇了摇头没回答。

窦妙净十分心虚,偷偷瞅了他两眼,便借口跑到别处去了。

那里窦芷却嚷嚷开来:“……就一回,湛叔父您就答应我吧?我保证我会很小心的。湛叔父……”

“不成。”窦湛却是难得威严,“此事你若得了你父亲同意,我才能依你。若你父亲不同意。那就是不成的。他不同意固然有他不同意的理由,我怎好违拗?”

“就骑一会儿……”窦芷不甘心,窝到窦湛面前继续耍赖。

梅姑也凑趣,高声道:“梅姑也要骑马,梅姑也要骑马!”

顿时一屋子叽叽喳喳声,逸风筑从未那样热闹过。坐在一旁的苏太夫人鼻子有些发酸,她默默看着这些人。十分舍不得他们走。若是他们一走。她这逸风筑又得冷冷清清的了。好在她的红莲还没有全开,待它们一朵一朵地开,还能邀他们一次一次地来。能多热闹几天。就几天。

如昨天那样,在逸风筑待了一整天,用了晚膳才回五房。

芍月银屏伺候着窦妙净沐浴更衣,她才坐下不久。沅大太太身边的丫鬟紫英过来,笑着道:“白日里就来了好几趟。二小姐都不在。奴婢一打听,原来去了苏太夫人那儿。那里的红莲好看吗?大太太说她明年也要种几缸瞧瞧。”

银屏请她进门,诧异地问:“大太太有什么吩咐吗?”那些寒暄的话,她听过就罢。不太想接。重要的是,沅大太太极少派人到云露居,一年也就赶上窦妙净头痛脑热的几回而已。

紫英如今也极有眼色。知道银屏不是多话的人,就从袖子里拿了封信出来:“大老爷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