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窦沛那边派人来传话,让窦妙净赶紧过去。

银屏帮她理了理衣衫,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姐,咱们内宅的妇人不该同外男一桌子吃饭的。回去之后,太安人问起来怎么办?”

窦妙净可没想过这个,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窦沛身上,反正这样抛头露面是迟早的事情,她何必拘泥于现下。便扬眉道:“你怕什么,万事都有二叔顶着呢!”

但她到底低估了窦沛在这方面的心思,怎么说也是娶过金陵王家姑娘的人,哪怕出生商贾也并未乱规矩。窦妙净去膳厅的时候,早就在中间隔了一道屏风,她从另一扇门进去,可以说连窦沛的毛都没看到。

桌子上分出了几盘精致的小菜,居然还有一壶酒。

银屏咋舌,后来到的芍月立即想把酒壶拿开,被窦妙净按住道:“你急什么,二叔能没有分寸吗?”

芍月讪讪放了手,窦妙净的嘴角随即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

她坐了一会儿,屏风外面才来了几个人。透过密密实实的织纱,可见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窦沛,一个是顾行,再一个便是在账房见过的刘算盘。

三人入座之后便开始挑起了话题,令窦妙净意外的是,他们讲的都是些账面上的问题,包括这临安城多少家数得着脸面的店铺,其中的盈亏与背后的猫腻。

芍月与银屏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可窦妙净转瞬就明白了,二叔把她拉到这里吃饭,可不光光是让她吃饭的,他是要让自己好好听,好好学。饶是不明白,至少也得有个囫囵印象。

她紧张得捏紧了手腕上的玉钏,心里噗通噗通地跳。看样子,姐姐似乎已经告诉二叔她想学习打理庶务的事情了。她明白过来,姐姐对她真是挖心掏肺地好。只有二叔这边答应下来,祖母那里才能够点头。而她一直想的是如何先叫祖母答应,再去说服二叔,这样的话要是二叔否定了,祖母那里也就白费功夫了。而若二叔率先答应,大概祖母也拗不过来了。

二叔今日这么做,是有意要考验她吧?看她有没有那个斤两,可以跟他学。

窦妙净顿时挺直腰背,桌上那些酒菜的香气,愣是钻不进她的鼻子,让她一本正经地听着外面的话。

可没等她听过几句,忽然从屏风后头绕出来几个聘聘婷婷的女子来。

窦妙净傻了眼,待看清是谁,忍不住就站起身,惊喜道:“细雨和风,你们也来啦?”

两个姑娘笑吟吟地欠身行礼,细雨还未及开口,和风就已风风火火地说道:“奴婢来时还莫名其妙的,我们家十六爷这是怎么了,叫奴婢两个务必在半个时辰内赶到。奴婢可好久没骑马了,这一路上颠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到了现下才明白,原来二小姐在这里呢,怪不得我们家爷猴急猴急的。”

那是什么意思?

窦妙净还没听明白,细雨猛地拍了和风一掌,骂道:“多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