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却也不与他说什么,使人放了桌儿,摆酒菜上来,略陪他吃了两杯儿酒,待撤下去,柴世延便让铺床收拾,玉娘却跟秋竹道:“另拿出一床铺盖来,放到东厢炕上,爷今儿要哪儿安置。”

柴世延听了愣了一下,眼珠转了转,凑到玉娘耳边儿低声道:“莫不是玉娘腻烦了,想与爷换个地儿。”柴世延倒想那东厢里炕虽不如寝室床榻香软,却地儿大,折腾起来,自有一番乐处,淫,心炽,挨着玉娘一个劲儿往她身上磨蹭。

玉娘却往里挪了挪避开他正色道:“爷今儿翠云屋里可不爽利过了,便心里多少燥火也该没了,今儿我身上不好,伺候不得爷,只得先委屈爷东厢里凑乎一宿,若爷着实受不得,我倒也有个法儿。”说着瞟了他一眼才道:“府里也不止我一个,那院里翠云便病起不来炕了,还有个二姐呢,虽说如今正罚着她,只爷说一句情,为妻如何不依,宽了她回去,爷正好与她把今儿未事儿做个齐全,也省得这么七上八下吊着,爷说如此可好?”

柴世延不免有些傻眼,还道那事儿已揭了过去,不想她仍心心念着,虽她嘴里如此说,因着董二姐,这半天还别扭着,若他真说一句情儿,不说今儿晚上说不得从今儿起玉娘都要托辞身上不爽利,自己岂不要孤枕寒衾独眠多少日子,有心去寻旁妇人,又着实丢不开玉娘。

思来想去,便凑近前赖道:“玉娘真真好狠心,那东厢夜里不定多冷呢,倒让爷去哪里挨冻不成。”

谁知玉娘却道:“如今早开了春,哪里就冷这样了,便真冷吩咐婆子给你拢上一盆子炭火也暖了,若还道冷,为妻与你拨一个暖被丫头过去可好,只不知爷中意哪个,小荷可如意?”

柴世延见她连小荷事还记着,如今凑到一块儿来倒后账,明明心里头拈酸吃醋,嘴里却一副大度贤良样儿,倒让柴世延挑不出丁点儿不是来,他若想夫妻和美,今儿这番暗亏便不得不吃下,如何敢开口求情儿,便小荷也不能沾边儿,沾了便添了一桩罪过身上,倒不如今儿东厢里凑乎一宿,说不准明儿玉娘便回缓过来。

想到此,便道:“既玉娘身子不爽利,爷去东厢里凑乎一宿也无妨。”说着见四下无人,凑到玉娘脸上香了一口道:“今儿原是爷做差了,便依着玉娘,明儿若还如此,爷可不依。”倒真至东厢安置去了。

玉娘倒是有些意外,想这柴世延哪里是个好脾性汉子,真恼上来,从上房拂袖而去。不定半月一月也不见回转,玉娘虽说有意让他吃个教训,心下去却也拿不准,若他真恼了,两人不定又要冷下,不想他倒未恼。

便过去亲瞧着打点了铺盖被褥,怕他冷,让婆子拢了一盆炭火当屋,便要去,往前走几步,立门帘子处,回首笑道:“爷真个不悔,若这会儿还想去别处也使。”

柴世延倒笑了,拢了被子侧躺下,真个一副既来之则安之样儿:“玉娘莫用这些话儿来试探爷,这一宿爷只这东厢,哪里也不去。”说着又笑了一声道:“这里倒好,不若玉娘也与爷这里安置便了。”

玉娘脸一红,不再理会他,径去了,到了自己屋里秋竹来询:“让谁个东厢守夜?”玉娘道:“使小荷去吧!”

秋竹忙道:“那丫头心思重,得了这个机缘,怎会安生。”玉娘道:“他真收了小荷,倒也好,省得成日惦记着外头人。”

秋竹这才出去,不大会儿回来气道:“那小淫,妇倒得了意,不定早知娘要使她去,早浪装扮了一番,这样天,夹脱了,倒换上纱,立风口里也不怕冻死个小淫,妇。”

玉娘听她说狠,不禁笑道:“你倒比我还恼,这些事怎防得住,只她有本事,由得她也没什么。”正说着话儿,忽门外婆子领了小荷进来,小荷脸色有些不好看,那婆子瞥了她一眼跟玉娘道:“爷吩咐不让人守夜,让唤个婆子门外廊上守着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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