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见状,丹田运气脚尖轻点,握着扇面再一次冲黑衣男子冲了过去,一招一式皆有韵气,举手投足间尽显行云流水之姿。

只是那黑衣男子的武功似在白卿之上,见招拆招手到擒来,即便是频频后退闪躲,可呼吸却丝毫不见有喘,隐约还笑道,“小白,你这是恼羞成怒么?”

白卿随招上前,虽招式不在要害,却也将黑衣男子逼到了墙角,“师兄素来不做赔本生意,眼下竟主动开口要帮我去查方子道,我诚惶诚恐啊。”

黑衣男子闻言,右手一伸,竟只用食指和中指就夹住了白卿的扇面道,“小白,你这猜忌人的毛病啥时候才能改一改哟。”说罢便是一运内力,然后轻巧的夺下了白卿手中的扇面,随即一个纵身就跃上了大敞的窗台道,“我下的迷香半个时辰以后就会自动解的,你且也好好的睡个觉,跑腿这种脏活儿累活儿就让师兄我代劳了,回头记得帮我在师父面前多美言两句就好。”黑衣男子说罢正要转身,却突然又回头冲白卿抛了个意味深沉的笑眼道,“小白,无人和你切磋,你武艺差了很多哦……”他说完,还郑重其事的冲白卿挥了挥手,方才轻然的跃出了窗台。

白卿颇有些无语的冲那抹远去的黑影翻了一下白眼,自言自语笑道,“又不是贼,每次都不好好走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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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凤玖只觉得从未睡过这么舒坦的一觉,一夜无梦,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明晃晃的太阳压着窗棂静悄悄的透入屋子的美景。

她安静的侧身看着日光发了一会儿呆,总觉似乎自从离开了胥县的庄子后,就没有过过一天惬意舒坦的日子了。可一想到过一会儿她还要跟着白卿上车赶路,连凤玖便不敢多做耽搁,随即连连的起了身,套了一件薄款的褙子转了脚步就进了屋内自带的净房。

一番洗漱后,连凤玖便是神清气爽的出了屋子。

绵州的这一处驿站不大,却是翻新过的,从屋檐到窗棂,全都透着一股子干净的味道,便是地砖上都鲜少有磨损的痕迹,看上去好像并不太有人常来此地。

过屋穿堂,走了几十步路后,连凤玖便看到了一身锦缎素袍落坐圆桌边的白卿,桌上摆放着热粥小菜,不算丰盛,可也是精致可口的。

“你吃过了?”一出皇城,连凤玖对白卿的称呼就越发的随性了起来,从“白大人”径直变成了“你”。

白卿正看着书,闻言便是眼皮子都未抬一下就回道,“你若再晚一点,倒可以直接用午膳了。”

连凤玖闻言脸一红,慌忙坐下拿起了面前的瓷碗就往嘴里倒粥,一边“呼噜噜”的喝着一边还含糊不清道,“那就……快点、点走吧,我吃好了!”说完她还真的就一抹嘴,随即搁下了空空如也的碗。

白卿缓缓的抬起了头,眼露嫌弃的盯着她看了片刻后道,“今儿不走了,再在绵州住一晚。”

连凤玖想起身,闻言差点跌坐在椅子上,便是好不容易站稳步子道,“再住一晚?你不是要去蓟州查许杵么?在绵州……”

可她话还没说完,外头就有了不小的响声,紧接着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就翩然的跨入了驿站的门槛,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举着官刀的驿站小侍卫。

“来者何人,手无书信胆敢擅闯驿站……”年轻的侍卫一脸紧绷,一双手已经紧紧的捏住了刀柄。

连凤玖吓的连连后退,脑海中第一个念头竟然就是这人是找白卿来寻仇的。

可是预料中的腥风血雨并没有上演,取而代之的却是那华服男子亲热的招呼声。

“小白,让人把刀枪收起来,看着怪吓人的。”男子面如冠玉眼若灿星,笑和煦俊美有神,若非他身穿一件干练的男子窄袖对襟长袍,连凤玖只怕自己当众就会问一声“这位姑娘来者何意”。

白卿冷眼的看着宫流云,只觉昨晚自己能信他如此心甘情愿的帮着自己跑腿是因为处于热心简直就是一则天方夜谭!单看他今日高绾冠发,一身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长袍,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面露微笑、眼露魅惑,他就猜到宫流云今天这般名正言顺的从正门而入,为的就是来看连凤玖的!

果不然,还未等白卿回神,宫流云就已经优雅的上了前,然后伸手牵起了连凤玖发凉的纤纤玉指后行了一个屈膝小礼,随即仰头笑道,“阿九,师叔的这个礼,你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