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在否!”

我闯了进去,哪怕就算是我清楚不敲门直接就破门而入是多么的不礼貌。我并没有什么心跳,但是我仍然感觉到了在见到一切都迟了之后,我胸口伴随着疼痛一起涌出的颤抖,仿佛即将要离去的并不是云晴而是我一般。

果然……还是没有赶得上,桌子上剩了些许的晚餐让我顿时变得头晕目眩起来。那恐怕就是书卷中说的“带毒之物”吧,很显然,这掺杂在了晚餐里的毒物已经完完全全的进了云晴的肚子里。

我不是医生,也不可能对她开膛破肚,所以……一切都已经晚了。子时一刻的时候云晴的阳寿就会用尽,而且可笑的是,在这么尴尬的呆在一起没有多久之后,居然还是我来替她引完此生的最后一段旅途。

“泼墨?!你怎么在这里?”

很快,云晴有些没力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紧接着摇摇晃晃的她还没来得及亲自迎接我,就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抱歉抱歉,今天不知道怎么有些头晕,可能是玩累了吧。泼墨你请随意就好。”

怎么可能会是玩累了啊,那分明就是……

我知道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十分的怪异与狰狞,明明想把一切都说出来,可是却完全没有办法吐出一星半点℉≡,的实情,只能狼狈的感觉着自己的嘴巴像鱼一样一张一合。唯一庆幸的应该就是扶着额头的云晴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我这边了,换做是平时她,恐怕会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出来我的异样了吧。

“汝……不问吾为什么会在这吗?”

恐怕,我已经认输了吧,必将逝去的人已经没有办法再挽回,就算我现在告诉她,她已经要在不久之后离世,所带来的也并不是知道了答案之后的喜悦而仅仅只是越发艰难的折磨罢了。

我不想这样做,因为不可以这么做。

“唔,不问,肯定是偷偷的跟着我过来的吧。”

云晴摇了摇头,就算是我也能看出来她这是在强打精神,“说起来泼墨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看起来像是字画啊?,是带来给我看的吗?”

字画……吗?

某种意义上说这的确是字画,而且不仅仅是带来给你看的,因为它在这个世界上是绝无仅有的一件,完全属于你的墨宝。

“这……什么都不是。”

我把书卷藏到了身后,至少这东西,并不是在现在可以给她看的东西,“别在意,累了的话吾就先离开好了。”

“别走嘛,难得来到这里,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外面的人会放你进来就是了。”

云晴稍显艰难的站起身,我知道此刻恐怕她连保持意识都有些困难。

我……到底是有多么的罪孽。就在不久之后,她就要不可避免的带着惊恐的样子在我面前倒下,那时候她肯定会向我求饶,向我报怨,也一定会期待我,怨恨我。而之前都是我在受她恩惠,可之后我所能做到的却只是像一个冷面的修罗一样将她带走。

……人在离世的时候,都是会那般痛苦的吗?为什么我以前一直都不清楚。

“呐,泼墨。今天他来找我了。”或许是因为沉闷的气氛让她都觉得难以忍受了吧,云晴率先拉开了话题。

“不过他却不知道今天我们出去玩了,所以硬是在门外等了一整天……”

“呼,那还真是难为他了。”

看来那只平时一板一眼的老龙,原来也有着纯情的地方。没想到之前一直是别人等他,这一回却换来了他候着别人,虽然想说是报应,但是这种感情果然还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