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途中,发现烈酒城已被矮人叛军重重围困,在处理伤兵和俘虏的问题上,马尔斯与维比发生了冲突,最后维比带领自己的人马离开,只留乔万尼和马尔斯在一块。

维比队长率队离开后,先是绕过战斗最激烈的西城门,来到了南门,远远望去,也是火光冲天,他掏出了单筒望远镜,揭开盖子,调整焦距将远景拉近。只见矮人正推着攻城锤冲撞城门,城墙上的维兰吉人顽强抵抗,城门上滚油倾倒入注,将车篷点燃,攻城车下的矮人被灌得焦头烂额……

眼见如此激烈的战斗,维比心知他的队伍要想从南门进城也没有可能,只得率队绕过南城继续向东而行,只见一路上火光渐少,料想甩开了攻城正酣的大队叛军。

不一多时,维比的人马驰到了东城门,他谨慎的探视四周,又命人投放了一枚照明弹,城外一片旷野,不见任何敌人,维比这才放心的叫开城门,率队徐徐入城。

话说,维比的骑兵排成一条长队,正井然有序的经过城门铁闸,哪知队伍入城了一大半,城门上的千斤闸突然落下,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到军马凄厉的嘶鸣起来,两名骑兵的马匹立时就被城门上的千斤闸压死……

维比回顾身后,只见头顶的门楼上,火光纷纷点亮起来,矮人盘踞在那早已恭候多时,同时,城内的街巷里一时亦涌出了不知多少个矮人叛军,向自己率领的骑兵队疯狂扑杀过来,势成包饺。

矮人当中有的提着重锤,有的挥着长斧,维比的队伍猝不及防,被打得人仰马翻。

原来,维比只顾观察城外,却没想到城内早已被占领,连战斗都消停了,就这么给矮人摆了一个瓮中捉鳖,后悔药已没得吃了,维比只得丢下队伍,狂踢马腹,催马疾驰起来。刚刚冲上前的矮人叛军还未来得及将入城的骑兵完成彻底合围,夜里的视野又差,就见眼前一道黑影疾驰掠过,那是骑在马上,手舞一柄细长骑剑的维比,挡之者中立有一人被削断了脖颈,另有两人被奔马踩伤,维比沿着城内的石板路策马奔逃,的咯的咯绝尘而去,众矮人欲手刃之而又追赶莫及,只得作罢。

好在这股叛军才刚刚占领城东门楼未久,尚未来得及在城内其他地方部署伏兵,否则维比一人一骑,插上翅膀也难逃窜。夜色的掩护下,维比总算逃进了北地郡的内城——双子堡。

维比从双子堡城墙的暗门进入,步入了双子灯塔下的主体建筑内。

双子堡内,第三层,总督大厅,几名卫兵在门口站岗,大厅里灯火通明,中间桌案的沙盘上,摆放着烈酒城的城市模型,城墙上的旗帜和兵人则显示着,整座城的大致布防。

赫罗提恩公爵坐在办公桌前,正在召开军事会议,其余将官分列左右入座。

“公爵,烈酒城已被三面围困,只有北城墙尚未失守。”阿尔瓦少校向公爵汇报,他是城堡的步兵统领兼公爵卫队队长。

“城已破,北城墙没有防守价值,建议撤回双子堡内防守,公爵!”公爵卫队副队长阿姆斯壮说。

“费瑞中尉,传令双子灯塔发出信号,让北城墙的守军撤回。”一个军官点头应允,公爵又问:“山水郡的援兵何时抵达?”

“我今早已派出斥候前去南部探查,应该就快到了。”阿尔瓦说。

“援军不过千人,而且都是新兵,如果在城外遇敌,他们会很快被叛军歼灭掉,叔叔。”说话的是个全副甲胄的年轻女子,她虽戎装在身,却掩盖不了褐色垂肩的长发和清秀的眉宇。话一说完,身旁不少人都点头认同。

“那能有什么办法,索菲亚?难道你想让烈酒城里有限的人马去支援他们,这不是搞反了节目?”副队长阿姆斯壮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那女军官不说话了,城外已被围困多重,援军亦是自身难保,战局非常被动,军官们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此时维比大步迈入厅内。

“恐怕援军已被全歼!公爵,您麾下033轻骑兵营,骑兵中尉维比,向您报告!”

维比这话如一记重磅炸弹,整个大厅一下炸开了锅,三十多名军官对此议论纷纷。

“我就知道,那些山水郡的新兵蛋子不顶啥鸟用。”步兵中尉伦勃朗说。

“矮脚鬼最喜欢玩阴的!”副队长阿姆斯壮说。

“什么时候的事?”阿尔瓦问维比。

“今天傍晚,在滑石谷,长官。”维比回答。

“你是说,从苏特里克公爵那里派来的人都死在了滑石谷?”公爵发问。

“实际上,并没有全军覆没,逃出了三十几个。”维比说。

“他们人在哪?”公爵问。

“我们回来的路上发现了矮人的围攻,他们都是步兵,不少人身上带伤,所以我的队伍不便与之同行。”

“然后你离弃他们自己回来了?”公爵的侄女索菲亚问。

“我没有办法,我自己的人都在进城的时候被巷道里窜出来的叛军围攻,我的人全部折进去了,更别说他们。”

“他们走了上百里路来此,我们不能就这样将援军的弟兄丢弃在旷野里不顾,他们会成为俘虏。”索菲亚说。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公爵问维比,他打算派人去寻找并作为向导将这三十几人带回来。

“公爵阁下,我将随军医士乔万尼留在了他们的队伍里,当然,这也是乔万尼本人的坚持,他老马识途,对这一块地形可以说非常熟悉,乔万尼军医说,他会给他们做向导,前往城南郊的圣母郁金香修道院暂避兵祸,所以相信他们此时是安全的。”

总督听后倒吸口气,往椅背上一仰头,又忽然站起身来渡步。

“怎么了,公爵阁下,有什么不对吗?”维比一见公爵是如此反应,也是吃惊不小。

“圣母郁金香,你们都不知道,那个地方不能去!”赫罗提恩又走了几圈,“来人,去取我的铠甲和剑来,骑兵卫队准备出发,要快!”

……

深沉的夜幕笼罩着修道院。

远处,烈酒城墙上的战火仍未熄,照亮着半边天。远处战斗的厮杀隐然回响在这深邃的夜空。

从滑石谷杀出来的士兵在乔万尼引路下,辗转到了圣母郁金香修道院,准备修整一晚,明晨再作打算,大部分人都在修道院的大厅里入眠了,独马尔斯在楼顶的屋瓦上,靠着巨大的十字架渐入梦乡,当他游走在半梦半醒之间。

啊——

外面一声凄厉的惨叫将马尔斯惊醒,那可不是远处传来的声响,而是近在身前,马尔斯他心中生疑,他将柯林的机械弓紧握在手,四下探望。

他忽觉修道院楼下的墓园方向有异动,他抽出一杆箭,在箭头上缠了一圈油布点着,并射了出去,借了微弱的火光想要看个究竟。

火箭拖着长长的尾巴,照亮了墓园的一处墓碑,只见墓碑下的土地正在上下翻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土地里面剧烈滚动,似要爬出来一样。

马尔斯又射出数支火箭,火光聚拢到一处,这下才看得清楚了。

原来,安德烈正带着吉姆和桑德两名士兵掘土,准备掩埋了阵亡战友邓肯的尸体,可是才挖到一半,这块地里突然泥土自行翻动,然后钻出一个人形生物。

“天哪,这是什么鬼?”矮人安德烈吃惊不小。

“快看,墓地里,死人,活过来了!”士兵吉姆首先叫到。

“吉姆,小心你身后,他们站起来了!”另一名士兵桑德提醒他。

吉姆急忙转过头看,就见一个活死人冲到他面前,一口咬住了他的喉头,吉姆根本喊不出声来,桑德忙拔出剑,照着正在啃咬吉姆的那个活死人直刺过去,刺进了那活死人脑袋里,对方立刻软倒在地,可是桑德还没来得及收剑,手臂也被另一个活死人从一侧从上来抓住死死咬住,桑德惊得大叫一声,随即,更多的活死人又将他也围住。

刚才马尔斯听到的那声惨叫就是桑德垂死发出的。

“该死,这地方怎么会冒出这些鬼东西!”安德烈一铲下去,那土里刚钻出个头的活死人就被削掉了半边脑袋,他又挥起大铲,放倒了上前袭击他的两个活死人,转头一见两名同伴已经被活死人围攻,倒在血泊里挣扎,于是安德烈一边逃命,一边大声呼救:“快来人,我们需要帮助!”

马尔斯在楼顶看得真切,这些活死人从墓地里爬出,单是火箭发出的微光照明的范围,数量就不下十多具,其行动速度和常人疾走基本不差,而且一旦听到响动尤为敏感,会不约而同的闻风而至。

它们尾随着逃跑呼救的安德烈,忽然一具活死人揪住了安德烈,安德烈反应也快,转身一铲,生生将他脑袋从肩上拍落在地,接着又是一铲劈入另一个追上来的尸体脑袋里,那尸体倒在地上,可铲子陷的太深,拔不出来,安德烈丢下铁铲继续往修道院里跑,可不料,那个刚倒地脑袋上还带着一把铁铲的尸体居然全身扑腾一下抱住了安德烈的左腿,一口咬下,还好咬在了步兵的革制护膝上,那具尸体还想再咬,安德烈赶忙抓起铁铲的一端,使出全力一扭,那活死人的脖子咔嚓一下断了,这才算完。

可此时,安德烈身后的尸潮又相继扑了上来,安德烈抽腿就逃,可脚下给尸体绊了一下,摔倒了,活尸立马围住了他,数量足有十几个之多,眼见在劫难逃。

突然空际“嗖”的一声,一个活尸脑袋被箭射穿,兀自跪倒在安德烈跟前。

众尸见状,都抬头望向屋顶,又见马尔斯在上面连发数箭,活尸纷纷中箭倒地,乘此间隙,安德烈忙用铁铲扫倒面前两具活死人,逃脱险境,回到修道院大厅内

“伙计们快来帮忙,关上大门!外面都是活死人,见鬼!”他在修道院内高声的呼叫帮手,希望借助厚重的木门将那些活死人阻隔在外。

马尔斯在顶楼继续放箭,一连射出十箭,中的者*,成功阻碍了尸群的前进速度。

这时的修道院里,不少在大厅长椅上休息的士兵也听到了外面的异常响动而自发醒觉,见安德烈失魂落魄的进来,大叫“关门”,众人会意,一起帮助安德烈合上大门,可是大门太过厚重,闭合及其缓慢,成群的活死人潮水般涌来。闭合的门缝越来越窄,就在两扇大门合上的一瞬间,一个冲在最前的活死人突然闯进了大门。

“糟糕,进来了一个,让我来对付他,蓝侬,快找东西来堵门!”

安德烈说完举起一条长椅照着那个活死人迎头砸下,它的骨架很脆,受此一击,后颈连同脊椎断为数截。

同时,蓝侬、鲍勃、平克、刘易斯等士兵七上八下的搬运,挪动了数条桌椅将门紧紧堵死。

“门外是什么东西?”鲍勃问,他坐在堵门的长椅上,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不知道!”蓝侬摇摇头,倚靠着一面长桌。

“那是活死人,它们今晚都从墓地里爬了出来,真是邪乎!”矮人安德烈回答他们。

“你的同伴桑德和吉姆他们是不是还在外面?”蓝侬问。

“很遗憾,此刻他们只怕凶多吉少。我曾听人说过——这些会动的尸体携带着瘟疫,一旦被咬上一口就会感染,然后死去,最后变成……”

就在大家说话这时,那具被击倒的活死人手脚突然动了两下,似在痉挛或抽搐。这一举动,把众人吓了一大跳,坐着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他还没尝够这个!”安德烈狠狠的说着,又举起长椅照着那活尸的脑袋猛拍,一下、两下、若干下,直到拍得尸首分离,溅出不分不出是脑浆还是什么的恶心液体。有的新兵见了立刻把刚进食的东西吐了出来。

“真恶心,满地都是!”一个刚吐完的新兵刘易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