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如墨,徐宅两旁的路灯照射在马路上,洒落淡淡清辉。

宅子外头的马路上依旧安安静静的,没有人走过。

而在里头,灯火通明。

参加了宴席回来的徐家老太爷就坐在二楼客厅里,一双矍铄的目光正紧紧盯着某个方向。佣人走了又回来,站定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

“房间里看过了,外小姐不在。”

“不在?”

老太爷脸色又沉下几分,四下看了看,手掌重重地按在桌上。

“这么晚了她还没回来,去哪了?!”

佣人没再开口。

老太爷的脾性整个徐家上下都清楚,倔不说,脾性也是烈。全然不会将其他人的感受放在心上。

家里规定了女娃必须在晚上10点之前回来,如今温月甚至未成年就没有做好,老太爷心思微微沉下,便越发生气。

“给她打电话!看看她跟谁野去了!”

佣人唯唯诺诺的,连忙应声,只是声音越发的小,“似乎,是和先生一起出去的,半个小时之前,先生已经回来了。”

“阿南?”

“嗯。先生脸色看等多久,外头就传来车子的声音。

几秒后,铁门上便传来碰撞的响声,保安的声音从传入两人耳朵里,“外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太爷在等您呢。”

“等我干嘛?”

温月对老太爷实在没有好印象,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和老太爷的关系也从未缓和过。

可好在,她马上就要去念大学。

“已经十点多了。”

保安小声提醒,温月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

“知道了。”

她应声,却没有立刻朝走进去,而是笑逐颜开地对着门边的驾驶座挥挥手,“萧大哥,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这就进去了。”

“好的。再见。”

见她和人打招呼,随后出来的佣人才朝那边看了看,直到瞧见车内的人影,脸色微微地变了变。

萧然朝她挥挥手,关上窗户离开。

温月这才转身,几步朝屋子里走回去。

还没进去,便已经仰起头朝楼上看去,在二楼阳台,依稀能瞧见一道影子,颀长的身形投落在月光下。她瞧着不算清楚,却依旧能辨明对方是谁。

“外小姐,老太爷请你过去。”

佣人见她仍在耽搁,终于忍不住催促起来。

温月蹙了蹙眉,这才跟上。

……

“老太爷,您找我。”

“嗯。”

他冷冷朝温月看去,“去哪了!”

“木园。”

“木园?”

他略一思忖之后,总算想起来自己曾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名字,一时间脸色又沉下几分,冷冷看着她,“多大的年纪就敢去那种地方!徐家你的家规我看你是不打算放心上了!”

温月早已习惯了老太爷动辄怒骂的模样,此时脸上无波无喜,就这么默默抬起头,面无表情,“我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过去也只是吃个饭并没有做你想的那些,您如果不开心我去,以后不过去就是了。”

“以后不去?”

他冷哼一声,“说的倒轻巧!”

“现在的女娃一个个的都心思活络!不好好看着你,日后又跟你妈一个德性!”

“去,请家法!”

……

佣人唯唯诺诺地应了声,在老太爷的瞪视下,很快去房间里取东西。

所谓的家法,不过是一条老旧的辫子,不知从何时开始便被挂在书房墙壁上。

老太爷本也许久没有动用过,美其名曰家法,更多的或许只是一种威慑力。

温月扬起眼,正好瞧见佣人捧着辫子过来,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老太爷将之接过,却没有任何迟疑的模样,手指卷动着辫子,脸色铁青。

“你真要打我?”

温月瞧着他神情凝重的模样,吃了一惊,“老太爷……”

“不教训你永远不把家里规矩放在眼里!”

他气急,重重喘着气,盯着温月的眼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温月到这时才觉察到不对,以往自己顶嘴不听话,老太爷虽然市场骂她,可说要动手的却还是头一回。

就因为她晚归?

可还来不及思考清楚,鞭子便已经被扬起。

老太爷显然没有任何留情的意思,瞧着手劲便是费了极大力气。

到最后几乎鞭子朝温月甩去时,甚至还夹带着破风的声音!

她下意识闭上眼,……

可意料之中的痛楚并没有袭来,她身形一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随后便是男人熟悉的声音。

“木园是我带她过去的,没做出格的事,爷爷你因为这点事就教训她,是不相信月月还是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