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被吼的有些莫名其妙,愣了一秒之后,忽的撇开唇,狠狠捂着心口,“这。”

“好疼好疼,好像被人刺了一刀,再拿着小刀划下一道道伤口。狠心的时候,便往伤口上撒盐,让它不能愈合。”

“我想不去管他,放任它疼就好了。可这是心脏啊,我要活着,要呼吸,哪能不管呢?”

这哭闹起来,也不知是因为药物效果抑或是其他,又或者是因为晚上听闻老太爷宣布的消息,所有的情绪便都在那一刻涌起,激的她无所适从就。

呜咽起来的时候,情绪越发不受控制,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在心口里,所有的情绪都跟着涌上来。

“别哭了。”

徐晋南有些无所适从,他想哄她,可却不知从何下手。

记忆中除去三年前他离开时温月这般哭过,其余还从未有过任何哭闹的情绪。

而现在,她却闹的比当年更夸张,真真像个孩子。

温月抽泣着,呼吸梗在喉咙,一只手还用力拍着心口,越发用力。

男人连忙抓住她的,有些急切地靠过去,“好了,别哭。”

“月月!”

她不听话,而他束手无策,“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温月这下终于听懂了他的话,哭闹的声音逐渐缓和下来,随即缓缓朝旁边看去,通红的眼睛里映照出他的模样。

那样焦急。

他终于,也会为她焦急的。

“徐晋南。”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整个人都晕晕沉沉的,只还强撑着力气看他,“能不能不结婚?”

“能不能不和叶衫结婚?”

她喃喃跟着重复,“你不是答应我了么,距离我毕业还有四年啊。半个月前你还承诺我会取消订婚的,怎么才过了半个月时间,一切都变了呢。”

“徐晋南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办?”

温月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甚至有些卑微。

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渺小而又卑微的。

那些为人称道校园劣迹,是为了让他来学校处理而故意为之。那些考试时光鲜亮丽的成绩,是因为不想被他责怪而拼命努力获得。那经年累月不知疲倦地朝他释放出的喜欢和关切,从未有一刻停止。

而如今,这许多年积累下来的情绪,都在此时化作柔软,点点滴滴涓淌在他心间。

那样的委屈和可怜,小眼睛小鼻子,小可怜的模样,“我就想,哪怕不能娶我。至少,也不要现在就属于别人。”

可男人,终于松开了她的手。

那双厚实又温暖的掌心,在多年前曾紧紧牵住过她的手。

而如今,却扣在她指尖,一点点将握紧了的手指掰开。

很用力。

用力到眼睛她指甲充血,骨节上泛起的青白颜色格外明显。

她喊疼。

可男人仍没有松手的意思。

那双冰冷的眼,只落在她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至极地压在心头,像是挖开骨肉一般,生生将她双手甩开。

起身。

“订婚一事……”

“还需要你帮忙。到时候,你可以来当伴娘。”

他转过身,最后的话实在不敢面对着她开口,便只朝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吐露,故意瞒着自己,或许她并不知晓。

下一刻陡然朝门外走去,脚步飞快。

一侧手臂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有些疼。

始作俑者是一只枕头,此刻已然掉落在地。

他没有去捡,而身后已经传来温月凄冷的音,“你去结婚吧!”

“和叶衫订婚,和她结婚,再把她娶回来过日子好了!我不哭也不闹,帮你好好筹备婚礼。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捣乱,就算你要我做伴娘,我也不会捣乱!”

她负气大喊,可徐晋南并未有任何回应,甚至一只手,已经捏在门把上。

温月忽然从床上爬起来,在用尽了全部力气之后,猛地冲着他吼。

“徐晋南!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

“咔嚓”一声,门锁被打开。

男人不发一言,走了出去。

……

外头安安静静的,老太爷在不远处和徐悌说话,两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连他从温月房里出来也视而不见。

徐晋南也没有打招呼,只面无表情地越过两人,径直上楼。

徐悌看了看,瞧着那孤寂的背影,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轻叹了一口气。

“爷爷,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哪有什么残忍的?他们的情况,无论是因为什么都不能在一起。当年他妈很早就死了,大姐十几岁也跟着其他男人跑掉,屋子里连个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要不是收养了你,咱们徐家可真真正正没有半个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