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漆黑,偏僻荒凉的白栗原之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杨麻子躺在破陋的窑洞之内,手拿一个牛皮酒囊,就着几块牛肉干,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烧酒驱寒,神情显得有些烦躁。

“他娘的,早知道这差事这么无聊,老子就不应该自告奋勇的,那些该死的贼人,真是害人不浅……”杨麻子自言自语的低声咒骂个不停。

此刻,杨麻子很郁闷,非常郁闷。

七天前,为了防范黑虎寨夜袭,杨家庄能够提前预警,于是乎,杨铮便说要挑选两名身体健壮,耳目灵敏的壮丁潜伏在白栗原一带,暗中窥探松风谷一带的动静。

因为松风谷是连云山脉在这附近,最主要的出入口,假如黑虎寨真的要攻打杨家庄,那么人马的数量肯定不会少,绝对不会走小路,肯定会选择距离较近的松风谷内出来。

再加上松风谷之外,是平坦开阔的白栗原,只要黑虎寨的人马出现在松风谷口,那么潜伏在这里的眼线,便会第一时间发现,然后传信回杨家庄,让庄子里面的人,提前做好防御和战斗准备。

不得不说,杨铮的考虑,还是非常周到的,只是苦了杨麻子这两个眼线。

本来,以杨麻子那种喜欢凑热闹的性格,他肯定不会选择干这种无聊的差事的,当时因为庄主说事后会有重赏,于是乎杨麻子便和另一名叫做陈强的家丁,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

现在想想,杨麻子有点后悔当初自己的这个决定。

此刻他藏身的破窑,位于白栗原左侧的一个小土坡之下,位置十分隐蔽。

多年以前,匪患闹得没那么厉害的事后,经常有人来这里砍树烧炭,现在没人烧炭,这个窑洞就彻底的荒废了下来。

破窑的周围长满了野草和不知名的荆棘杂木,几乎将整个窑洞,都遮掩的严严实实,别说是晚上了,就是在白天,如果不来到跟前,都无法发现这个隐蔽的窑洞。

窑洞内的空间不大,但也不小,七八个平方还是有的,虽然人站在里面必须低着头,但铺上一件厚厚的羊皮大袄,倒也能够对付个几日。

在过去的七天时间里面,杨麻子和那个叫做陈强的壮丁,两人三天一换班,轮流在此潜伏坚守。

本来,按照杨铮原先的计划,是准备让他们两个一天一换的,可是考虑到附近有山匪出没,到时候频繁往这里出没,怕贼人的耳目察觉,生出警惕就不好了。

每隔三天,杨麻子和陈强便带着干粮和酒水,悄悄的走河道,绕路来此交接,一来一回几个轮换过去了,黑虎寨的贼人却迟迟都未出现,这让潜伏守候再次的两人,心情难免有些焦躁。

虽然庄主说过,事后会有重赏,可是每天独自一人窝在这么个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是个正常人都会闷坏,更别提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无聊了想找人说话都找不到。

最近气温骤降,白天还好,到了晚上,杨麻子冻得有些受不了,只得依靠饮烧酒暖身。

晚上他根本不敢睡觉,也睡不踏实,因为庄主之前曾特别交待过,白天可以休息,但是到了晚上,必须得打起精神守夜,因为黑虎寨的贼人,很有可能会选择夜晚袭击杨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