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思索了片刻道:“难不成大人您忘记了?他在成为知府之前,可是曾经在大人您的手下当过差。”

“杨承文是么?”沈子安努力的回想着,片刻才恍然,道:“原来是他,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早就不太记得了。他这次是因何而来?”

赵信皱眉道:“传闻这段时间好像他被人抓住了把柄,有着要倒台的趋势。”

“这种时候到我这里来,难不成是想要让我帮忙?将他回绝了吧,我身处汾阳,不归柳州,怎么能帮得了他?再者,就算帮得了,我也不会将麻烦揽在自己的身上,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不自在么?”沈子安皱了皱眉,突然心中升起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赵信心的道:“可是那杨承文带来了两箱黄金啊。”

“哦?还真是大手笔,看来他当知府这么多年倒是赚了不少啊,不过这等事情就算是有钱也不能沾,一个弄不好还会惹得一身骚。毕竟我的底子也不干净。”

赵信道:“这么来,大人是不准备见他了?可是再怎么,他这个知府与大人您还算是平级,若是就这样拒之门外,有些不太好吧?”

沈子安眉头紧锁,轻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去见见吧,想个借口将他给撵走就成了。”

于是当下,沈子安便随着赵信来到了前厅之中。

此刻在这里,一名年龄大约五六十岁的老者正坐在一处,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

见到沈子安到来,立即哈哈大笑,迎上前去:“沈大人,许久不见,您依然还是红光满面,不得不这汾阳的确是一处好地方。”

沈子安皮笑肉不笑,道:“杨知府,你不在你那宣和好好地当你的知府,今日怎么有空来到寒舍?”

“哈哈,沈大人笑了,曾经杨某多亏了大人的提携才能走到现今这般地步,来这里看望沈大人自然是我的分内之事。”杨承文笑着道,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不住的转动着,却不知道心中是在想着些什么。

沈子安心中冷笑,“分内之事?你风光之时倒是没将这当做分内之事,现在有了麻烦反而上了门来,又是分内之事,在骗三岁孩子呢?”

不过,这些话他自然是不能出来的,只是笑了笑然后让杨承文坐定,而后他自己便坐在了对面。

一手在桌案上面敲打着,一边笑呵呵的道:“杨知府,听你还带来了礼物?”

杨承文笑了笑道:“黄金万两,意思,不成敬意。”

沈子安了头,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只是用目光注视着杨承文,片刻之后才笑道:“杨知府,你应该知道,我们为官之人,是不得私相受贿的,这可对不起我大方朝廷对我等的精心栽培。这万两黄金,还是请杨知府拿回去吧,听青山县发了洪灾,你还是将这些东西拿去赈灾吧。”

杨承文闻言眉头一皱,脸色不禁阴沉下来,良久眉梢舒展,道:“沈大人,我知道,许多同僚都知道我杨承文最近处于低谷,因此都不想助我一臂之力,唯恐连累自身。”

沈子安若无其事的喝着茶,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

杨承文脸色再次阴沉的几分,忽然大笑:“哈哈,沈大人,杨某文官多年,岂能没有后手?你可知晓,我在您的手下的时候,我就做了一个账本,上面可是记载了不少的烂帐呢。”

“什么?”沈子安霍然惊起,眼睛睁圆,怒视杨承文:“杨知府,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杨承文撇了撇嘴道:“柳州王府已经开始注意我的动向了,所以我想请当地的一些官员联名保我。我一人之力实在薄弱,但是我们这些地方官员联合起来,就是一股不可觑的力量了,就算是柳州王府也不可能一次性牵连如此多的官员。”

杨承文悠哉的喝了一口茶,接着道:“我在官场打拼多少年头?又有多少人的把柄落在我的手上?我那账本上面所牵连的人,有着大大上百位官员的名单。这上面的人,我将会全部联络,到时候就算是柳州王府抓住了我的把柄,定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些的时候,杨承文很是自信。

沈子安脸上抽动,沉声道:“你是抓住你把柄的人,是柳州王府?”

“不错。”

“啪!”

沈子安猛地拍案而起,喝道:“你是如何惹到这么大的麻烦的?你难道不要命了吗?”